房子里到底有没有钟烬尸骨,这个念头一直如入心的小虫子一般折磨着她,即便再困倦,她也会被某种莫名念头揪住后颈,驱使着站起来。
天刚蒙蒙亮,趁着这点明光,檀永嘉粗略打量一遍房间,并没发现任何可能是钟烬尸骨的事物。
失望之余,她还有些庆幸,万一真的有,她可不保证她不会失控。
“睡不着?”,纪仲升又将这个问题问了一遍。
“嗯,睡不着。”
“既然睡不着,那我们来做爱吧,檀永嘉,我本以为,我可以等,但昨天发生的一切,叫我不敢再赌,我也没法想象,如果我再晚去一会,究竟会发生什么,所以,给我一个名分,叫我保护你,好不好?”
两人相遇以来,檀永嘉还是第一次听见纪仲升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字字真切,环环相扣,姿态放地刚刚好,措辞完美到无法拒绝。
还有,他剪指甲了。
如果再矫情端着,她便是不给面子,高冷清高是好,也很迷人,但若一直冷冰冰下去,所有男人只会退避叁舍,从来到金叁角那一天,她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自然也包括献身。
所以,檀永嘉稍稍立起身,然后,主动吻了上去。
纪仲升虽然说地无懈可击,但当檀永嘉真地吻上来那一刻,他的心还是难免狂风大作了那么几秒。
之后,他便把主动权抢了回来,两人干干净净,只唇碰唇地接了个吻。
分离之际,一条银丝自两人唇间滴落。剪不断,理还乱,恰如棋局最开始,两人的关系。
“我帮你脱衣服?”
“好。”
丝绸睡衣褪下,飘入檀永嘉眼眶的除了线条完美的肌肉,便是很多道,密密麻麻攒在一起的伤疤,最长的一道自肩颈开始,斜楞愣贯穿整个身子,如万古长夜一般,劈开这尊完美肉体。
纪仲升能做到金叁角毒枭的头把交椅,想来,肯定吃了很多苦。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肯定有着更多的伤疤。
“丑吗?”
“不。”
以身试言,檀永嘉亲自吻上那道伤疤,月牙色,口感也有些硬,她曾看过一本书,说吻伤疤是情人之间最亲密的举动,它代表着怜惜同情以及一种誓言,吻的那一方发誓,不会再让对方受到伤害,她不知纪仲升会不会懂,但是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这场戏已经演到最好了。
显然,纪仲升懂了,他问檀永嘉,“你是在怜惜我吗?”
檀永嘉没有一秒犹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