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得哔哔啵啵,但阿顾看口型就猜出了宿羽的婆妈劲儿,“废话,着火了啊!快跑,一会房梁掉下来烧死你……狗子呢?狗子呢?我的啊不是你的狗子呢?”
他四处找狗,最后从面缸缝里把小狗掏出来,拔腿就跑。跑到一半,觉出不对劲,再一回头,只见火光黑烟之中,宿羽手软脚软地往床下爬,结果啪地摔了下去,又慢腾腾爬起来,又用力把手伸到床下去够什么东西。
阿顾急得跳脚:“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财迷!
宿羽没理他,薄薄的背脊弯折成弓,从床下终于摸出一只小铁盒来,这才轻出了一口气,试图站起来,未果。双膝一软,软趴趴溜回了地上。
阿顾眉心一跳,气得直想咬人,但也清楚宿羽不是羸弱,这显然是被烟气熏着了。火烟有毒,迷人心智。
他索性把狗崽子往怀里一塞,一咬牙把软成了一滩泥的宿羽拦腰扛起来,夺门而出。
宿羽被放到屋外的草地上,半晌都是懵的。
阿顾扛他扛得伤口疼,顾不上查看,先龇牙咧嘴地观察宿羽。宿羽的目光似乎有点茫然,有点没焦距,瘦长的手指微微发抖,捂着胸口的小铁盒子。
小铁盒子里有什么东西?
……按照宿羽的婆妈秉性来看,多半是钱。
他伸手去拿那个铁盒,手一碰到宿羽的手背,却被宿羽一反手握住了。
宿羽完全不清醒,手指冰凉发抖,紧紧钳着阿顾的手腕,好像生怕他跑了。
阿顾凑近一点,轻声说:“没事,我跑不了,我还要以身相许呢。”
话音和气流拂在发顶,宿羽的眼珠子似乎无意识地轻轻转了半圈。
月色飞烟中,年轻人的眼瞳几乎是琥珀的浅色。
阿顾的手指似乎无意地抚过了宿羽的眉骨,慢慢改口道:“我不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赔你一间大宅子,好不好?”
宿羽迷迷糊糊,握着阿顾的手腕,冷得发抖,本能地贴得更近了一点。
年轻人身上的气味也像棵小树苗,清冽热烈地浮沉徘徊。
阿顾别开脸,咳嗽了一声,转回来继续去拿那个铁盒子,一口气恢复了神挡调戏神佛挡轻薄佛的气概,“来,给哥哥看看,你是攒了几万两的银票?”
手指碰到铁盒子,这次宿羽反应却快,猛地一弓身,砰地撞开了阿顾的脑袋。见阿顾还没松手,又一抬手一张嘴,狠狠咬住了阿顾的手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