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说:“骗你?骗你什么了?”
宿羽放下鸡胸肉,在屋顶的砖瓦上碾了碾脚尖。
谢怀下意识地抬手一摸他胸口,除了排骨和小胸脯之外什么都没摸到。
暴脾气蹭地死灰复燃,他猛然站了起来,“我娘的玉鬼?他骗我娘给你的玉鬼?他娘的,黑店把人关哪了?有火油吗,我——”
宿羽估摸着他打算烧死吴谲泄愤,连忙抱大腿,“别别别,孩子还小不懂事,我计划把他赎出来,送回他和阗外公家去。你别开杀戒,给自个积点德,争取别让我守寡太早……”
谢怀油盐不进,拍了他一脑门鸡肉味,“就你?就你这德性?我还没死你就让人骗进六道轮回了,还轮得着你守寡?”
宿羽轻轻捂住脑门,“没跟你说有个贱人坑我吗?看不见我挂彩了吗?还有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你还没死,死是随便说的吗?给我咽回去!”
他一边骂谢怀不知死活,一边伸手拍了谢怀胸口一巴掌。谢怀怀里抱着鸡肉包,包裹鸡油的纸为之一震,一张纸团滚了出来,又沿着屋顶一路滚了下去。
谢怀连忙伸手去捡,宿羽因为抱大腿的缘故,比他离得近些,伸手一捞,把纸团握在了拳头里,谢怀立即抬头望天。
宿羽感觉有哪里不太对,顺口疑惑道:“你僵什么?等等。”
手里这个纸团,手感有点……熟悉。
宿羽一把甩开谢怀的大长腿,三下五除二打开纸团。
——正是一张妖里妖气的假侯爷真皇帝画像!
原来那一身黑到脚的贱人就是他,眼下一脱披风摇身一变变成了个好人,他居然还有脸装模作样地问“这一脸是怎么了”!他眼前的可怜鬼为什么毁容他自己心里没数吗?!
宿羽“我呸”的一嗓子,吼了谢怀一脸,“我特意贴上去的!你刚才干嘛撕掉?”
谢怀非常无辜,说:“那上头画着我呢,我又不是切云侯,白白通缉我干嘛,我不撕不是有病吗?”
宿羽气得手抖,狠狠蹬了屋顶瓦片一脚,有片瓦被他踢松了,哗啦啦滑了下去,屋顶露出一片昏黄的灯光来。
他屏息凝气小半晌,只见并没有什么动静,估计那间房没人,于是转回头来,“你撕就撕了,不能好好叠着吗干嘛团成这样还沾上鸡油……不是,你撕就撕了,你跑什么?!跑就跑了,干嘛坑我?”
谢怀回想起宿羽被他一窗户一木桶砸懵了的德性,笑得越来越兜不住了,“我那不是以为你是北济条子吗?行了行了好好说话,君子动口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