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艾格莉丝肯定不会在这里待很久。
——阿黛拉斜眼看了一下正满心期待等待饭后甜点冰激凌的艾格莉丝,内心坚定地想。
“不会在这里待很久”的艾格莉丝一用完晚餐就被阿黛拉拉到了她的房间, 阿黛拉只是扫了一眼艾格莉丝身边的那些随身女仆,爱神就了悟地让她们不用一直伺候。
阿黛拉正想开口, 就看到她刚刚撞见的讨厌少年直接出现在艾格莉丝的房间门口。他一个花匠无论如何都不能进入庄园一位小姐的卧房房门前的,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
阿黛拉登时黑了脸,让本就惯是面无表情的她显得更加让人害怕。
不过她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只会甩脸色我行我素懒得动脑子的女孩。
为了艾格莉丝她还是很愿意使用一些省力气的小计谋。
在注意到那个半精灵少年把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时,阿黛拉毫不客气地直接牵起艾格莉丝的手, 然后对被牵着的少女笑了一下。
爱神对自己好友的印象还停留在八百年不笑的记忆里, 于是迅速受宠若惊地开心牵住少女的手,双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欣喜和依赖。
阿黛拉用挑衅的眼神瞥了少年一眼,内心很愉悦地看到那个少年的脸也黑了。
她状似无意地问道:“这位……是你的仆人吗?”
“利亚顿是朋友。”艾格莉丝认真地说,“事情发生的时候有些复杂……但他只是暂时先留在这里做花匠啦不会一直做下去的。”
熟悉艾格莉丝性格的阿黛拉知道少女会很维护自己身边的人, 于是她故意下套:“暂时?也就是说他未来会不留在你身边当仆人吧?”
“当然啦!”艾格莉丝下意识地说。
怎么能让利亚顿一直留在维克菲尔德做一个普通的花匠, 如果庄园未来真的破产了怎么办?
这和让他继续选择留在在奴隶市场有什么区别?
艾格莉丝顺便问少年:“利亚顿过几天要不要考虑去上学?多学些什么也许就可以不用一直只能做伺候别人的活了。”
利亚顿站在门边一动不动,没有出声。
阿黛拉很满意地看着门边少年的脸此时能说得上是真正的面无表情, 便继续说道:“也对——怎么能一直只留在你身边,总应该有自己的人生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她瞟了少年一眼,最后补刀:“反正你身边的仆人也只会有塞西尔。”
少年狠狠瞪着阿黛拉。
“塞西尔是骑士,不是仆人。”艾格莉丝迅速纠正少女的称呼,毕竟她一直都不是很喜欢玛瑟兰德动不动就把她身边的人称为“仆人”的文化习惯。
比如塞西尔,比如安娜,似乎只要他们跟在她身边,就表明他们一定是比她低一等的仆人一样。
利亚顿发现自己完全无法理解她们之间对话,烦躁地皱起了眉头。他故意被阿黛拉排斥在外,便干脆恼羞成怒地说:“你不许靠近艾莉——”
艾格莉丝愣了一下,知道自己的这位小朋友又闹起小孩子情绪,于是走上前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地说:“阿黛拉是我很好的朋友,利亚顿可以试着相处一下?”
利亚顿被爱神哄惯了,只是顺着自己的脾气和感觉说:“我不喜欢她的味道。”
有着锡兰异域风情的少年只是淡淡的瞥了清冷的女魔法师一眼,属于精灵的耳朵在被艾格莉丝触碰时一种柔软舒适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一下松懈了思绪,只是顺着说道:“世间万物都会有属于他们独特的味道,而被森林女神祝福的精灵们都能拥有闻到每一个人独特味道的能力。”
“你。”利亚顿声音沉了下来,也有刚刚一直被阿黛拉刻意针对带来的怒气,“身上全是那种属于善用阴谋诡计的人的,如掉进无尽的深渊,夹满泥沼地里那些散发着恶臭的污泥味——”
阿黛拉没有任何被指责羞辱的气愤,只是悠闲地看着少年,嘴角微微向上。
利亚顿还没反应为什么这个人类不接受他的挑衅,突然意识到一直放在自己头上的温暖的手松开了。
他发自内心想拥有的珍惜品在他说完话后沉默地看了他一会,也没有生气,只是轻轻说道:“利亚顿,你先出去吧。”
如雷轰顶。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少女就这么关上了房门,最后留在他视线里的是那个女人嘴角若有若无的嘲讽。
少年气得咬紧了牙关。
阿黛拉在苍蝇终于飞走后终于能开心地和少女躺在柔软的床铺上,下意识说:“那锡兰的不对劲,艾格莉丝你看人的眼光越来越差了。”
……就神域那些神明的判断而言,他好像还真的有问题。
而且在艾格莉丝看来,利亚顿像是一个身上藏着很多问题偏偏很期待她去主动寻找答案的小屁孩。
偶尔顽劣的,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让她很头疼的那种小孩——这少年对她的态度让艾格莉丝无时无刻不想着赶快让他放下那些奇怪执念,早点明白学习才是硬道理别老想着玩和找她玩啊!!
所以艾格莉丝没有刻意去反驳阿黛拉的观点,只是抱着阿黛拉的手让自己头倒在柔软的枕头里。
阿黛拉见艾格莉丝不想谈,于是转换到自己最想谈的话题,认真地向少女问道:“为什么你不来找我们?”
“我突然就到这啦,本想在尤蒙来南境的那场舞会里去见你们的——”爱神笑了笑。
阿黛拉看着少女不作任何隐瞒的天蓝色双眼,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那你是什么……物种?又为什么来到了这里?”
艾格莉丝知道这些都瞒不住自己聪颖的好友。
她也不知从什么开始说起自己的秘密,更不知道哪些真的十分需要隐瞒的,对她来说阿黛拉不会背叛她的秘密,而她的秘密也不会让阿黛拉产生被背叛的感觉。最后艾格莉丝选择先问道:“为什么阿黛拉会这么觉得呢?”
阿黛拉比艾格莉丝头发颜色淡许多的金色长发铺在枕头上,整个人放松随意得无法让外人联想到她是斯维斯臭名远扬的智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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