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相蕴真的去看她的肚子,微微隆起,又去看她的脸,神情温柔幸福。
迟相蕴宁可她是来炫耀的,炫耀自己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计谋获得了这个孩子,可惜不是,她只是一个来分享自己幸福的女人。
一旁陈妈听了,正要端过来待客的茶水碎了一地。
迟相蕴轻轻说,“怎么毛手毛脚的,不要吓到客人。”她说着就要她再去换一杯热牛乳来。
那个年轻女人却说,“不忙,老爷说我身子轻,不配养这孩子,日后还是要交给夫人的。”她抬头柔柔看了迟相蕴一眼,轻声细语的说,“我今日来,只是来看看您。”
说着,她又施了一个礼,转身走了。
方才那碎裂声云瑶也听到了,但她这画还有几笔就收尾了。再者也没听到母亲的声音,大约无事。
未久果然母亲很快就回来了。
云瑶有意卖乖,冲母亲亲昵一笑,迟相蕴也笑着看她。
又画了一会儿,终于完工了,她等不及墨干,急着吹了几口,见干了个七成,就要拿去给母亲邀功,谁知走到近旁一看,云瑶吓了一跳,母亲手里拿着那本《式微》,已是泪流满面。
云瑶服侍着母亲重新洗漱,好不容易将母亲哄的睡下,想起舅舅们常说,母亲未出嫁前是多么的悲天悯人胆小浪漫,今日她才信了,看编出来的故事,竟然看的泪流不止。
母亲说很喜欢她的画,云瑶回去将刚才的画拿去给陈妈,想叫她拿去裱起来挂在母亲房里。
路过那本《式微》,她忍不住打开看了几眼,那一页上是一封信,谭荃在信里说,他在德意志遇到了一个真心相爱的女人,已与她定下婚约,办了婚礼,两人的孩子预计冬日里就会出生。在信里,他最后说道:“吾妹可意,这些年多亏你的帮助,我此生不会再回故土,愿你另择桃枝。千万珍重。”
云瑶读完大觉惊奇,世间还有这样负心薄义凉薄无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