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过是她的赝品,乍看相似,内里却粗糙又劣质,比不上她半分柔软。我本以为你是能同她一样完美无瑕的,但用了这许多年、到了生涯尽头,我才当真恍然明白。”
“是从来便没有人能够比得上她的。一分一毫也不能够。只有奚绰,她才是我最珍贵的、黄泉碧落也仅此唯一的宝贝。”
24.皆不知
“唯独她,才是我毕生所求。”
元临雁说着,面色带了些讥诮。她眼神缓缓下移,定在了裴真意脸上。
“而你,或不论是谁,都永远不及她一分一毫。”她说着,目光微黯间从心口衣襟边摸出一片细小贝钥,握入手心。
裴真意广袖下的手已经攥得不能更紧,目光也渐渐攀染上温度,一瞬不移地盯着元临雁。
这一切的根与源或许她早有察觉,也或许在无数个静默思索的瞬间有过种种猜测,但在过往的一月月一年年中,裴真意早就选择了刻意的遗忘与忽视,同那种种的不堪与晦暗一道,都只是在心扉之前一闪而过,为她拒于门外。
于是在此刻,才是一切最真实的揭露。
元临雁神色里沾染了些偏执的笑意,那笑似乎是拼命捏捺而出,又似乎是她早已扭曲的心底映射,一时入眼便半点也不像个笑,反而是那其中的阴郁意味更多一些。
她解开了门前錾花鎏金的小锁,而后推门的动作悄无声息,像是惊扰了那屋里什么人。
但沉蔻朝里看去时,入目却只有一室暗尘。
气味腐朽,入目昏暗,裴真意微微闭了闭眼,才适应下来这微弱的光线。
室内的陈设万分精致,排排珠帘垂坠沾地,香炉精雕细镂,纱帘卷起,床榻高华,窗边架上还陈了一张精细无比、坠着银丝流苏的琴。
只是这一切,都蒙了一层灰。
沉蔻微微蹙了蹙眉,略有些警惕地看着身后合上的门。她绷着脊背将房中打量一圈后,很快便发觉雕窗边那琴虽精细无双,却少了根弦。
而对应着那花纹繁复的楠木床柱上,有着很显眼的、一圈圈细而深的缠痕。那痕迹深深勒入了柔软的楠木之中,将漆色都剐蹭剥落,露出了下层含着丝丝浅金的木色。
将断弦和这勒痕系在一处后,很轻易便能让人想到这里就像是曾经捆缚过什么东西。
沉蔻注意到了,裴真意自然也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