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到一个周。
陆予越骂了声娘:我看我爸拿我这哥哥怎么办,人家工作好好的,估计正常手段请不回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么关键的时候我不能出马,这不废了吗?他一摊手。
这一个周他还能上我哥几次?啊?你说啊,唉,我这心病都气出来了
但即使嘴上跟仆人抱怨着,他脚下还是乖乖往教室走。
冯青目送自家小主人坐上课桌,垂下头也跟着叹气一声。
只顾着玩,勾心斗角也没学会,又没有人教,如果那名少爷真进家,自己主人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他当下人久了,察言观色的能力天天练,那次在浴室短短一接触,就能察觉到对方不像一般人。
起码不像是表现出来那般无害,是个心思很重的人。
还是有空提点少爷几句吧。
裴珂开始工作的第三天就遇到了不想面对的人。
将右手托盘里的酒缓缓摆在桌上,他蹲起的身体站直,对着殷翡点头一致意。
上次殷翡和宁丞远冲突后,裴珂一直没听宁丞远再提这一茬,不知道两人目前到底是什么情况。
昨天睡前在床上,男人提过一嘴可能会去亲友家祝寿,所以晚上不过来,而现在殷翡正挑着这时间来明岚,裴珂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打算。
他舍得让你干这些?歪靠在沙发上的男人不咸不淡地问着,一反曾经那副伪装的纯良模样。
是我自己想做。裴珂摇了下头,您慢用。
站住殷翡拉长音,爱也是你自己想做的?
裴珂背对着身后的人,脚下顿住:您的酒已经上完了。
行。殷翡嗤笑,把我当陌生人是吧?
裴珂没再讲什么,采取默认的姿态,走出去带上门。
马上他就知道跟殷翡作对的下场是什么,对方一瓶一瓶酒地下单,他只能一趟又一趟地往里面送,刚放下马上就得接着跑,往返七趟后连额角都染上一层汗滴。
肯好好坐下讲话了?
抱歉,我不是这里的少爷。裴珂放下酒瓶站起身,垂下的双手握住托盘,规规矩矩地站着,您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吧。
爱也是你想做的吗?殷翡的手从搂抱的女人肩头放下来,身体坐正,你说是,我就能让你离开他。
离开他然后呢?裴珂没回答反问,他知道对方作为一个控制者,极其讨厌这种忤逆的行为。
我觉得挺好,就这样吧,我们沟通过,他不会带我去公共场合了,我们的事,殷先生还是不要管了
是他让你远离我的是吗?我们朋友一场,这些感情你都忘了?
裴珂心底叹气,摇头道:殷先生,不管是不是他要求,至少现在我是这样想也这样做的,您慢用吧。
一瓶酒砸在他身后,落在地板上,发出哐啷一声,似乎瓶身有些裂缝,酒水从里面缓缓淌出来。
从始至终都没与他对视的裴珂抬起头,平静地看向面无表情的殷翡,最终还是一低头:对不起。
关上门的刹那,裴珂在门外站立了一会儿,他如果没看错的话,殷翡身旁的女人跟他有过一面之缘。
上一世被迫囚禁在明岚时,他听那些少爷闲聊谈过,说殷翡的狠辣是出了名的,之前就干过一些壮举。
比如说,把人打残拖去医院才抢救回来一类的事情。
因为被打得严重,许多后遗症将终身跟随,所以那个名字裴珂听他们反复重复了几遍,这一世他看领班手机上的员工群聊时,便留意了下。
到底有些同病相怜的感慨。
后来,他们在负一层相遇,女人帮了他的忙,转身潇洒地离开。
那时候的裴珂,感受到陌生人的这点善意,心底便决定未来救她。
但谁想这一天到来得这样快,他现在连豪门身份都还没有恢复,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何谈救人呢。
心神不安地裴珂往七楼前台走去,脑海转着这个念头。
虽然许多事已经变得不同,但对方假如今晚拿女人出气,这生气的根源是裴珂自己,他是负有责任的。
裴珂走到吧台,看到七楼那名主管,对方热情地走过来,态度和蔼:要不要休息一下?今晚看你很累,放你假早下班吧。
兴许是发现了殷翡对他的针对,包厢服务生一直在,抽空出来用对讲机透个消息很简单。
裴珂回身看了眼长长的走廊,见有一两间门口站着服务生,聚在一起小声地谈话,无事的时候,他们会被赶出来,不打扰里面客人尽兴。
殷翡不喊他了,不折磨他频繁送酒了,裴珂却不习惯对方的安静。
没记错的话,刚才那房间的服务生也跟着他出来了,守在了门口。
主管,请问一下,我能再去趟那间包厢吗?裴珂开口,有没有什么理由让我能再进去一趟?
不仅仅是曾经的事例牢牢扎根在他心底,也是他现在的直觉正在反复提醒他。
他很不安,觉得事情有些脱离控制。
他很焦虑,现在的庇护者不在这里。
噢,可以的,如果客人有什么不愉悦的地方,为表歉意,我们经常会送酒,可以用这个理由进去。
好,刚才他砸了一瓶百家得。
裴珂对着主管一点头,辛苦他去办,自己则站在把台前焦躁地等待着。
他站姿换了几个,直到酒被送来,他拿过往包厢走,才发现不知是自己端酒太多还是心理上紧张,手臂在一直微微发抖。
终于他站在那包厢门口,外面的服务生正在另一包厢前跟其他服务生聊天,见此快步走过来帮他开门。
但是
裴珂端着酒看了一眼与他对视的服务生。
对方连忙低头,手上继续用力。
门,纹丝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冯青:如果那人真回来,主人往后日子怎么过啊。
格勒:这位朋友,你看过我大纲?
第四十二章
裴珂遣服务生去找主管取备用房卡时,对方还有些迟疑,感觉这样会打扰到客人,但裴珂态度坚定,他只好照做。
那人快步离开,裴珂则继续保持着按门铃和敲门的动作,只感觉到耐心在一点一滴地流失。
殷翡那个性格,肯定受不住别人催促,怎么会那么久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