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语气变差:你不怕再发生上次那种事?
孤身在京城,即便那里有一个分家又如何,裴珂连姓跟对方都不同,理应谨小慎微。
秦总是在提醒我,别忘记您救人的恩情是吗?当时的感谢我已经表达过了,现在我在京城如何,与别人无关吧,还要继续调查我?我身上还有什么秘密吗?您不都知道了哥?
裴珂迅速转变语调,变得恭敬主动起来:您要走?我送您回去吧。
说罢对着手机这边的秦衍道了一声再见,切断通话。
秦衍难以置信看着被人挂断的电话,偏开头将手机扔出去。
手机擦着办公桌滑动,撞倒了他与女友合照的相框,也没有引起秦衍的注意。
他沉浸在怒火中。
敢挂他的电话?连表面的礼貌都不做,呵,真够可以。
什么喝醉,都是伪装,见了要攀附的人不还是立马清醒地去献殷勤。
原来已经在京城跟人称兄道弟,有了依仗,怪不得跟他通话不咸不淡,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彭然?秦衍没有从记忆中搜寻出这个名字。
他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弹出搜索页面。
竟然是一位娱乐明星?看模样是英气蓬勃的型男,比阴柔的殷翡更加具有攻击性。
秦衍感觉胸腔中充斥着一股气。
他在这儿研究对方病丨态心理的原因,对方在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还包养着明星?
这种烂人值得吗?
他早知道裴珂不是什么好人,从最开始对方在海边对他勾起一个轻浮的笑开始,他就应该深刻记住此人并非善类。
秦衍快速推开办公椅,起身走到窗旁看着外面的花园。
最初调查裴珂,只是因为对方跟自己两个兄弟纠缠不清,现在对方要甩掉海城的一切,他失去了调查的动机。
但是走到这地步,秦衍依然不想半路放弃。
他不是中途而废的人,更不会事情陷入僵局就抛在一边。
如果硬要找个理由
至少裴珂跟予越之间的竞争始终存在,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他需要了解这个敌人。
秦衍手撑在窗台上,闭上眼睛,只有冷静才能帮助他分析。
他努力从新获得的信息中进行分辨,棋牌声、笑闹声、对话声,不断从耳旁走马灯般重现。
终于,他睁开眼睛。
裴珂什么时候会的赌局?是在海城,还是离开之后?裴珂还会其他的娱乐项目吗?又是什么时间学习的呢?
如果一个时间线对不出来
那就对两个吧。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
第六十一章
寇燕来到办公室跟裴珂请假。
今天的任务我已经完成,想向您请半天假,我保证即便提前离开公司,也不会影响正常工作。
裴珂提笔批准她的提薪申请,他不是个苛刻的上司,女人的能力也值得更高的薪水,特别是现在公司已经步入正轨忙碌了起来。
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吗?他尽自身职责随口一问。
今天是母亲节,我想早点回家见我两个宝贝。
裴珂签完字将钢笔一扣,没接话茬,寇燕收好文件识趣地安静地退下去。
姓裴却在陆氏的公司里,员工都能听到些风声。
裴珂再次浏览了一遍今晚的邀约,感觉忽然没有了赴宴的兴致。
只是这到底不能由他来决定,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人存活于世间,多数都是身不由己,裴珂扯了扯领带,将它松动些,仿佛这举动能让自己少几分禁丨锢的感觉。
应酬,工作,他的生活两点一线,肖叶跟他说这是不合理的,就像打气筒不断充气却不释放,总有一天会崩溃,转而去寻求一些其他外来的刺激。
比如说,毒=品、忄生或赌=博,这些都能获得即时性的忄夬感,来使得大脑放松。
裴珂认为自己并非没有娱乐活动,牌局、赌球、射击,好像也不少。
但肖叶说如果没有真正的快乐,就不是真正的放松。
这真令人烦恼,实在没办法,要跟殷翡再约一场吗?
总好过,崩溃后的放纵,随便捡个身边人发生关系,到最后又多出不必要的麻烦。
尽管肖叶安慰他,现代人普遍存在心理问题,但裴珂还是感觉自己哪里不正常,不是这里出问题,就是另一边有隐患。
不过想一想,自己的成长,的确与普通家庭也不同。
此情此景,裴珂有些想念他生命中那唯一一点温暖,方南。
却又是他亲手将人推离自己身边。
终归过去的是不能回来,他祝对方,有锦绣前程。
晚宴开在一处国际花园里,平日会在这里接待各种大使外宾,宽阔的广场庭院供举行仪式,当下因为只是一般的商业聚会,所以广场上空荡荡的,只有喷泉随着音乐在跳跃升降。
裴珂一手端着只酒杯,一手插兜,靠在大理石的廊柱旁,看着水雾坠落在灯光下变换出虹景的瞬影。
场内在播放钢琴的纯音乐,水滴散漫在空中,又落下,永不停歇。
音乐太响,让人在这天地中找不到自己。
这支曲子他熟悉,还会拉它的提琴版,重生以来,母亲的提琴他保留下来,藏在了之前宁丞远租赁的那栋房间中,连带着自画像等个人物品,他顺手给房子续了五年租。
此情此景,让裴珂想起母亲教他拉琴时的场景。
幼年丧母是他心底一处伤痛,但裴珂又不知道是否还有更好的可能。
到底是见过母亲经历她的逝去痛苦,还是从未见过她更遗憾呢?
真是,寂寥孤独的半生。
这大约也是他充满心理问题的渊源。
真巧。
皮鞋声在身旁停住,裴珂这才察觉身旁有人,他连忙从刚才的情绪中恢复,凝神看向来者。
好久没见,谁能想,看见表弟这模样。
氵骨腻氵显漉的语调像蛇般缠=绕。
裴珂眼神一冷,下一秒被掐住下巴抵在廊柱上。
裴琛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物,眼睛睁大,唇边的笑咧到最高:瞪得再凶,不还是挂着泪吗?丝毫没有威慑力啊。
啧啧啧,男人用另一只手的拇指抹在裴珂眼角,搓按让那处肌肤变红,然后将沾湿的拇指含在口中,今天这个时节,想妈妈了?
裴珂正试图拽开下颌的钳制,听到这话没浪费手中的红酒。全泼在了裴琛的脸上,让瘦长脸的男人闭了下眼睛,再睁开露=出豺狼般的目光。
红酒顺着面颊滑落在白色的衬衣领上,浸湿染红。
男人贴近裴珂的面部,逼他偏过头,看向广场,收紧眼眶,瞳仁颤动。
真喜欢耍脾气,跟你母亲一样,她为什么偏要走呢?害得自己落得个
咯嘣一声,仿佛脑海中的弦崩断,后面的话裴珂没有听到,他已经松开酒杯提膝隔开贴近的两人,同时挥出了拳,将人击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