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拳落在裴琛的身上,裴珂才恍然,急忙将自己的理智卡在危险的悬崖边上,他不能在这里动手,他是被邀请来的客人。
之前他面对裴琛虽然是不低头的强石更姿态,但不会出手攻击,而现在
他会愤怒会反击,裴琛才一着不慎被击中。
裴琛脸上闪过阴狠,冷笑一声,捂住腹部,抬高声音:安保!
裴珂全身颤抖,胸口起伏,闭上双眼。
事已至此,但他仍然不后悔打出一拳。
半个小时后,他站在休息厅,在傅深亭和宴会主办人的注视下,跟裴琛道歉。
兄弟间的争斗,闹到会场上,还动手打人,他已经能想到别人的议论。
既然裴琛无所谓,裴珂对这个罪名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裴家对他母亲如此,损失这点名声又能算得上什么,能气到他外公正好。
抱歉,表哥,我不该对你动手。裴珂没有挑明裴琛激他的卑劣手段。
他也不想在这种场合提母亲的事情,即便这对他有利。
任谁听到,拿别人亡母在母亲节这天激怒人,都会嗤之以鼻。
但裴珂讲不出。
裴琛似乎笃定他的性格,穿着那身沾着红酒的衣服装作心胸宽广:都是兄弟,打是亲骂是爱,表哥不会记在心里的,不过这次闹到外面的确有些不该,我也有错,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先向万爷赔个礼。
倒好的酒就在一旁,裴琛率先举起一杯,对着宴会主人一敬:让您见笑了。
裴珂手伸向托盘,指尖在触及杯身时一停,想到过去不美好的回忆,颤抖了下却最终还是举起来,对着身前的万爷,另一手挡住杯身,将头低下,然后一饮而尽。
他似乎能感受到傅深亭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但裴珂没有抬头,将酒喝完,又听周遭几位商界巨佬交流几句,跟着人走出房间。
仿佛只是宴会的一个小插曲。
裴珂一秒钟没有等,到卫生间将酒吐了个干净,一名服务生从出房间后就紧跟着他,在他漱完口时递过一块毛巾。
傅先生让您先回车里。
裴珂擦着唇上的水渍,看镜中的人。
眼角的肌肤被搓红,哭过的眼睛看得明显,他这副模样应该让人一眼就看出是被欺负的那个吧?不知道他们调监控看的结果如何,希望傅深亭不要感觉自己给他惹了麻烦。
裴琛自己身为全家最金贵最受宠的那个,欺负他这种无权无势的私生子。
当然这垃圾人也不在乎这点流言蜚语,他向来做事风格也不是和善的主儿。
裴珂跟着那名寸步不离的服务生去到了傅深亭的车上,靠在车座上,灶热的身体却让他不断往下滑,直至最后歪倒在车座上。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扶起他,让他头枕在什么东西上,比之前的姿势舒服很多。
耳边传来关车门声,裴珂缓缓睁开眼睛,扶在车座上的手动了动指尖,握住车座边沿,想要撑起身体。
不舒服就躺着。
头顶上方传来傅深亭平淡无波的声音。
傅先生裴珂从恍惚中清醒,压在身下的肘部一撑,上半身终于起来,但他忘记半只手被压麻,几乎失去知觉,只能再次摔倒,侧脸压在男人的腿上,呼吸撒在西装裤上。
裴珂感觉这样的姿势其实还挺舒服,他维持了一会儿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就感觉到后领被人扯住,整个人被拽得只能起身,然后斜靠在一个肩膀上。
你再继续,我要石更了。
对不起。裴珂感觉到头疼,声音很轻,我不是故意的。
那现在呢?是故意勾弓丨我吗?
什么?
裴珂抬头向一旁看去,男人也回头,两张脸面贴近,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下巴被人用指尖滑过,流连于裴琛留下痕迹的地方。
裴珂眨着眼睛,有些迷离地看着傅深亭,摇了摇头否认。
因为枕着对方肩膀的原因,这举动幅度很小,倒像是蹭了蹭。
你这滴水不漏的性格,竟然也有失控的时候,他说什么了?只是轻薄你吗?
裴珂闭上眼睛,垂下头不想讲这个话题。
为什么哭?傅深亭又问,语调轻柔,他给你擦得手太重了。
指尖滑到眼角的位置。
裴珂的眼睫轻颤,显然这个原因让他到现在依旧很触动,只想要回避。
现在想做?男人的手落在裴珂撑起的地方,引来他一个激灵,立刻拂开对方的手,将身体挪离傅深亭,换成靠在另一边的车门上,头抵住车窗。
只是药物的原因罢了说出的话气力都不够。
傅深亭轻应了声,又道:敢在众人面前动这些手脚,你以前中过标?
取杯犹豫,事后急忙采取措施,让别人一看就不像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
是,秦衍救的我。
我记得阿翡那晚说过。傅深亭对两人的对话还有印象,你能忍得了吗?
裴珂将头低下,捂住心脏,口耑息:我得去打一针,带我打一针,傅先生
傅深亭拉过他另一只手,伸出两指压在脉搏上:跳得很快,但如果都这样处理,只是压住谷欠火,对身体并不好,你多久没做了?
裴珂顺着他的提示回忆,上次他就忍耐住,之后离开海城,到现在两三个月都没有释放过。
他不知道对方是否能察觉出他体内的火,被撸下袖口的漂亮手收回来,拒绝了男人继续切脉。
没事我可以自己处理,我想回去,傅深亭说到最后已然是哀求。
回去,让你的司机照顾你?那个眼线?你说过那是陆家给你配的对吧,你不知道他看你的眼神?
车厢内响起语音通话的申请。
裴珂手捂在裤口袋,尝试着将它拿出来,手指在口袋摸索,不小心按下接通。
想我了?殷翡的声音传来,语气听上去兴致高昂,这还是你第一次找我,我刚忙完,才看见下午的信息
殷翡
裴珂将手机拿起,刚念出一个名字就被一旁的人抽走挂断。
他过不来。傅深亭看着聊天页面上裴珂下午发送的在?,笑道,你又想找他?找他解决个人问题是吗?你想做了,跟药无关,否认什么。
说着殷翡又拨过来,挂断再拨,挂断再拨,十分有毅力。
傅深亭叹了口气:四弟这性格的确执拗。
他选择接通,然后将手机放进前座座套后的口袋中,拉过裴珂吆在他的喉结上,抽松领带,去解衬衣。
傅深亭
裴珂受惊,下一秒他就被吻住。
随后是支离破碎的口申音。
也许开始的确是有些抗拒,但真正进行,便已经忘却了其他,只受原始本能的支配。
裴珂的记忆很模糊。
车里,傅深亭拿毯子裹住他回到房间里,房间地板上,进入浴缸,回到床上。
他们之间简短的对话,也依稀记得只言片语。
他似乎在哭。
他说,再用力一点,让我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