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工作上很顺利,还有空去逛街。男人靠在古典风格的拱形靠背上,直接拆开礼物,发出一声并不昂扬的噢,一下就能听出情绪。
我在国外可找不到中式的礼物。裴珂顺着他的手拿过礼盒,将那条缀着钻石的靛蓝色缎面领带拆下来,搁到傅深亭衣领处。
戴着它,展示给所有人。
傅深亭浅笑着看他,将手拉下来,将领带放回去,丢给身后的人。
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当然不可能,裴珂哪有那种心思,他只是在完美地扮演着一个合格男友应该做的,包括这种想要表示所属权的心理。
他也不是没爱过,如今只是去模仿恋爱中应有的模样。
他没能力再爱了。
所以面对这样的问题,裴珂只笑了一下:听说这处私房菜每天只供两桌。
对,曾经宫廷御厨的传人,做得都是京城的宫廷菜。
在京城呆了那么久,还没吃够北方菜?
以后就不常吃了。
裴珂敏感地抓住重点,挑眉用眼神询问,就见对方慢吞吞地点了下头,手指触摸着鹿角的金筷搁。
她怀上孕了,就回来了。
裴珂看着菜不断地端上,漫不经心:那傅夫人如今在
她在京城,你要求的我做到了。
距离裴珂说对方等自己妻子怀孕后再提这件事胜算还能大点,已经过去了八个月。
他回海城已经过去半年,虽然这其中也见过两面,但都相当短暂。
裴珂回忆起这些,突然勾起唇:那恭喜你,总归是个好消息。
所以,你也会给我一个好消息吗?傅深亭伸手抚了下裴珂的眼尾,看着那里出神,想在回忆什么。
裴珂无法拒绝,他离不开这个男人的帮助,他握住对方的手:我能问一个问题吗?我曾经以为你想要的是身体的欢愉,但后来明显我错了。
能等这样久,却保持着联系,不像是只为这一个目的。
那晚直接用利益让他同意,就可以当场得到。
傅深亭笑容温和,将手收回:第一次见你我二十九岁,如今三十二了,时间过得很快的阿珂,等你到这个年龄就会发现,身体的满足想得到很容易,但精神的荒芜很难弥补。
裴珂似懂非懂,他们之间的交往不能算恋爱,傅深亭三十岁想要爱情,这话说出来他也不信。
你觉得我们之间的交往能带来你想要的东西?他怀疑。
傅深亭见他这副神情,笑出声:年龄不同是很难理解,人是需要情绪依赖的,不可能永远孤独。
菜已经上齐,裴珂若有所思地提筷。
倘若在这商场,结婚只是联姻,夫妻间全是利益,朋友也需要考虑身份地位才能结识,稍有不慎就有人退场,那的确很难有精神寄托。
会像一座孤岛吗?
那些距离裴珂太远,他无法体会,他只有面前商业上的难题。
傅深亭食量不多,各样只尝了半口便停住,很注意养生,裴珂旅途时间太长也没有太有食欲,二人饭后在食园的庭院里散步欣赏落日余晖。
殷翡同我开口,跟我要了份资源,准确来说,他抢了我的东西。
裴珂听到抢这个字,察觉到问题严重性,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些矛盾。
他找我的时候,起初我很高兴,叙完兄弟旧情,他希望我让出十拿九稳的招标项目,你说我给还是不给?
裴珂想到他给殷翡画的那张画。
其实上一世,准确说来,殷翡跟裴琛极其相似,都属于同一种猎手,难缠,神经质,变化千面,让人捉摸不透。
他生意中遇到这种人会很谨慎,还不如跟秦衍那种冰山竞争时心底能轻松些,至少知道对方不可能剑走偏锋,属于稳扎稳打的类型。
给。
对,我也是这样做的,但还是挺失望,过往的情谊被拿来做一次交易。
给了,感情也截止于那一刻,往后就不可能再是兄弟。
裴珂想到殷翡如今那股钻进工作中的劲儿,感觉自己的拒绝可能也多少影响了对方。
对方很想赢,所以想到了这个方法,如同现在的他一样。
这让他一声叹息,对方终于将精力转移到了正当事业上。
当时在车上,也许你不该接那条语音。裴珂想到那件事,也许正是那个行为让殷翡心生间隙。
殷翡是个很记仇的人,但裴珂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值得对方这样做。
我只对自己的兄弟做多此一举的事情,当时想让他专注工作,事实也证明我的做法没错,他如今发展很好。傅深亭停下脚步,向着裴珂的方向靠过来。
我从不后悔做过什么,别人放弃我,我不会有任何留恋。
裴珂靠在廊柱上,感受到唇上的抚摸,刚才还正常的眼神一下变得柔软,无神地看向眼前这张脸,仿佛失去所有防御。
他太久没做这种事,背部从月要间循着向上生出一片战栗。
对傅深亭刚才的话也没多少思考,脑海只剩下对身前人的依靠。
裴珂将傅深亭的后颈压向自己,在落日的暖光中接了个法式深吻。
直到最后唇与唇分开,他发出满足的叹息,松开手,满眼再也看不进其他东西。
眼前身份正当的新男友,就像是天降的礼物,让他拥有了一个床伴。
免了去找其他陌生人的麻烦。
身体总比心灵直白得多,傅深亭见他这样,刚才的低落一扫而光,语调悠扬,回我们初见的亭中如何?坐我的车走。
裴珂感觉到对方与他十指相扣,牵着他往车库走,逐渐从刚才的荷尔蒙中清醒,抬手擦了一下嘴角,想起什么。
我明天有会,不能太过分。
回应他的是傅深亭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觉得,这话不应该问我。
几个小时后裴珂感觉这话不假。
前列月泉的高氵朝是可以连续的,他在傅深亭反问他还要再来一次时猛然警醒,艰难地控制住自己坐起身,握拳垂着额角,躲开对方的拥抱。
到头来竟然是他更难控制自己。
往后有的是机会。傅深亭吻了下他的后背,接你的车在楼下。
裴珂洗漱一番,对着镜中整理了自己的衣领,见它遮不住痕迹只能作罢。
他步伐有些轻飘地回到来接他的车内,此时的发丝湿漉漉的,领带不知道丢到哪里,眼角泛着红色,双眸没有太多精神。
更别提脖颈上有着清晰的痕迹,刚才去做什么昭然若揭。
等车辆回到陆氏,裴珂握住司机的手腕,让本想下车开门的青年当场僵住,一动不敢动。
没证据的事情,最好不要讲,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