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母女心里都觉得王妃们听到这里,总该有同理心了吧,谁家都是有女儿、孙女的!
也包括在场的长公主们,云和、宁德她们是公主,可她们的女儿能封个县主就不错了。一旦静乐坏了公主的名誉,那么只会连累了其他长公主们的女儿。
礼亲王妃:“……”
顺王妃:“……”
云和:“……”
……
几位王妃、长公主心里都觉得皇后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顾家女是皇族,又不是民间的民女。
本朝的公主已经够安分了。
但安份归安份,公主还是公主,是皇家的血脉,体内流着先帝的血,是金枝玉叶。
像静乐,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被卢驸马一家给欺负狠了,想要正君臣罢了,怎么就影响顾家的名声了呢。
想要影响顾家的名誉,那也要看别人敢不敢吧!
就算驸马仕途无望,最多也只能领个闲差,可是驸马是有俸禄的,也不是人人都有本事考科举的,多的是家中子弟太多,资质平庸的勋贵子弟想要尚公主。
反正当爹的不行,将来还可以培养儿子考科举、入仕途啊!公主的儿子有皇室血脉,在晋升上也会有天然的优势。
也就是皇后在凤位上坐久了,自以为母仪天下,高高在上,连带把她自己的母族也高看了一筹,也不想想这东平伯府一个眼看着爵位到头的府邸,有什么资格和公主相提并论。
紧接着,睿亲王妃、郑亲王妃相继开口劝起皇后来:“皇后娘娘此言差矣,驸马的长辈应对公主行君臣之礼才对。”
“不错,长公主殿下该孝的也就只有太后娘娘。”
照理说,公主的婆母见了公主是要行大礼的,也是公主宽厚,才免了这些礼节,可要是婆母还把什么孝不孝的挂在嘴边,那就是不知礼数、无视尊卑了。
这些皇后不会不知道吧?!
好几个王妃表情古怪地交换着眼神,甚至开始愁这一辈的公主了,除了三公主外,其他公主都是庶女,她们该不会都被皇后养成这样贤良淑德了吧?!
王妃们都在脑子里想着已经出嫁的大公主与二公主,平日里她们见这两位公主在皇后跟前总是恭恭敬敬,也没多想,现在却觉得有些不对。
顺王妃已经在心里想着等回去就要跟女儿常宁说道说道,可别跟那几个公主学,这要是常宁出嫁后,也忍气吞声,被夫家觉得好欺负,那岂不是自家娇养的名花被猪给拱了!
在顺王妃等王妃们来看,她们是宁愿自家女儿去欺负女婿,也不能让宝贝女儿平白被女婿欺负了。
在几位王妃的“劝说”下,皇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若非今天是正月初一,她恐怕都要甩袖而去了。
气氛又随着皇后的凤颜震怒再度凝滞,似是风雨欲来。
楚千尘对这暖阁内的气氛变化全不在意,从头到尾,云淡风轻。
她只是在静乐不安地看向自己时,对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
对于静乐而言,她需要的也不过是一个肯定的笑容,尤其这个笑容来自楚千尘,更令她觉得勇气百倍。
她的心里更定了,这才鼓起勇气去环视四周的其他人,见礼亲王妃以及其他好几个王妃都对她投以赞赏的眼神且频频颔首,心中有种难以描绘的滋味。
在说出方才的这番话前,静乐的心中多少是有点迟疑的。
她不知道她这么说,别人会是什么反应;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也是跟皇后一样的反应。
但是现在,不但有楚千尘在,还有礼亲王妃她们也都觉得她做得对。
所以,她没有做错。
她是公主!
这一刻,静乐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一双杏眸也变得更坚定、更明亮了。
就仿佛一面蒙尘的明镜终于拭去了镜面上的尘埃,又仿佛一个一直处于迷雾中的人,终于看到前方有一缕缕明媚的阳光照了过来,阳光拨开了她眼前的阴霾,让她感觉前方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
静乐的腰杆挺得更直,对着皇后又道:“驸马对公主不敬,以下犯上,是为不敬之罪。”
楚千尘笑眯眯地接了一句道:“按照大齐律,不敬罪当杖责五十。”
什么?!东平伯夫人差点就要脱口骂出来了,但还记得这里是凤鸾宫,险险地咬住了舌尖。
礼亲王妃与楚千尘一唱一搭,一边抚着衣袖,一边说道:“是该如此,不然,岂不是没有了君臣尊卑、规矩礼数!”
礼亲王妃也知道最近金驸马几个有学有样,怠慢其他几位长公主的事,觉得也该正一正风气了,否则连顾氏的公主都被人轻慢,那么宗室的郡主、县主岂不是也要被仪宾们欺负了?
礼亲王妃有心给皇后一个教训,故意又道:“虽说长嫂如母,不过太后尚在,长公主就是犯了错,我看还是交由太后来‘管教’吧。”
本来“长嫂如母”这四个字就是建立在丧母的前提下,只不过很多人都喜欢凭借这句话拿着鸡毛当令箭罢了。
照理说,殷太后犹在,静乐等长公主们有什么事,自当找嫡母出面;若太后凤体不适,才会交由皇后这长嫂代为做主。
从前,皇后也就是借着“太后凤体不适”为由,仗着皇帝撑腰,所以才能在后宫作威作福。
其他王妃们也是频频点头。
礼亲王妃这番话合情合理,说到哪里去,也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殷太后是静乐等长公主们的嫡母,无论长公主是对是错,这事确实应该交由太后来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