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手立时杀到,兔起鹘落间左念身形一晃,仿佛分出残影,叫人辨不清虚实,柳十七没见过此种套路,一时捂着伤处难耐弓身。
不远处闻笛忽道:“小心,是‘花开堪折’!”
处处杀招的折花手好歹还存着极美的躯壳,惟独这一式最为辛辣,摒弃了一切姿态只为方寸之间取人性命。
左念腾身而起,点穴手向上变掌,于半空中取向百会穴,带起罡风。而柳十七身后无路可退,此时他刀已脱手,倚墙而立,是真正的避无可避!
紧要关头,反倒是扑面北风让柳十七忽地清醒,折花手在他眼中霎时变得真切。胸腹间一团温暖,柳十七灵光乍现,当下决定不躲了。
“着!”左念一声暴喝,凌厉无匹的折花手宛如一把利剑刺向一尺外的少年。
而柳十七澄明的脑海中荡过只来得及背下的六阳掌总纲,是彼时伊春秋淡然的话语:“任气用力,渐失其真。用志不纷,乃凝于神。势去意来,求察阴阳。”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柳十七忽地抬手作掌,踏出半步迎上折花手的阴寒气劲,一掌拍出,浩然端方,直直地打在左念小腹气海!
真气磅礴凝固成了一股,如旭日从海上一跃而起,与此同时冲淡了那股阴寒——
刹那的局势倒转,分明应当是柳十七倒下,但倒退弓身的却是左念!
那一掌打得他连退三丈,左念“哇”地呕出一口鲜红的血,单膝跪在地上,半晌竟都没能起身,面如金纸,抬头望向柳十七的方位,嘴唇毫无血色。
而柳十七用尽全力的一掌也让自己几乎被震得浑身发软,他强撑着站稳,脚尖一踢方才落在地上的长河刀,银光闪过,复又抓在手中。断刃朝下扎进泥土,他就倚靠一把刀站直了身板,不言不语地看向左念。
他唇角还有一丝血迹,拿手背擦了,喉咙里呛人的腥味挥之不去。
左念好不容易仰起头又埋了下去,他用尽全力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柳十七,语气没了跋扈:“你……你不仅叛出师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