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有何指教?”闻笛情不自禁地伸手把柳十七往后拖了拖。
他保护的姿态全被收在眼底,石山道人笑意顿深,开门见山道:“姓柳的小孩儿,你身侧那把佩刀我见了,熟悉得很,你给我看一看,如何?”
除郁徵外,石山道人是第一个说那刀眼熟的。他见多识广,又活了快百年,想必知道许多前尘旧事。柳十七见状,加之他本也对长河刀有诸多疑问,当下立刻行云流水地解下佩刀,递到石山道长手中。
那老道一改方才的玩笑之色,认真查看,从刀柄到断刃都细细观察过,甚至不放过每一处刻痕。他或弹动刀身听音,或是挥动刀刃感知重量,足足研究了一刻时间有余,这才把长河刀交还给柳十七。
见他神色严肃,柳十七不禁忐忑道:“这刀……前辈,这把刀你可认得?”
“哈哈,何止认得!”石山道人粲然一笑,一双看尽红尘的眼中竟浮起如年轻人一般的光彩,“这刀名叫‘长河’罢,与紫阳山可是渊源颇深。”
柳十七抱紧了长河刀,连忙道:“愿闻其详!”
石山道长捻须思索须臾,道:“约莫八十五年前,我还是个小道童呢,刚入门习武,成天不是扫雪就是抄经,日子过得十分无趣。可那年冬至,紫阳山顶忽地出现一场雪崩,后来师门中人上山查看,见一处被砸出方圆丈余的大坑,当中竟是一块罕见的陨铁。非金非石,材质轻盈却又异常坚硬,实在是锻造名兵的好材料!
“当年全天下精通锻造之术的,当属西秀山十二楼与漠南剑庐。第二年恰逢论剑会,尊长便以此陨铁为名剑,许诺谁赢了其余人,陨铁便归他。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果真是十二楼的新任掌门钟不厌赢下了陨铁,带着它回了西秀山。
“十二楼花了十年时间,终是将陨铁钻研透彻,以陨铁混合西秀山特质的寒山石,锻造出一刀一剑。那把名刀仿造西秀山固有柳叶刀的制式,却更长,也更宽些,方便钟不厌自己使用,他也为那把刀起了名字叫‘长河’。”
柳十七不禁道:“那剑呢?”
石山道人看他一眼,才道:“剑嘛……长河落日,大漠孤烟,剑便叫做‘孤烟’,一直在西秀山武库中。好几年内,武林都在眼馋那把剑——甚至包括我派尊长——可钟不厌喜欢极了,无论何人重金去求,他都不肯割爱。”
柳十七道:“啊,怪不得,郁徵说他在西秀山武库中见过‘孤烟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