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那会儿都还小呢!”慕南风感慨道,“我与来归空有师徒名分,却实在没教过他什么,到后来晓妹玩笑,干脆兄弟相称了,像什么样子!”
闻笛笑道:“我有印象的,爹和娘总合力灌道长的酒,把人弄醉了,又暗自传谣,说慕真人破了戒,该被抓回去闭门思过。”
慕南风连忙示意他往事不必再提。
这些事柳十七都没有印象,直至熏香烧到尽头,他只觉这短短半日,似乎什么也没发生,却让他轻松多了。至少从今日起,他可以更坦然面对生离死别。
先前抑郁一扫而空。
临近黄昏,慕南风起身送客:“你们日后居于何处,便写封信跟我说一声。我也是糊涂,这么些年都找不到来归两个儿子的下落,此后非要替他多关心才对。”
闻笛道:“一定来信,望道长不必太过介怀。”
慕南风又叹道:“按辈分,你们好歹得叫我一声伯伯的——罢了,天色已晚,今日若不想下山,我叫人安排你们去客舍住下,明日再离开。”
柳十七道:“我们原本在山下订了客栈厢房……”
慕南风的目光在二人之间逡巡一周,了然道:“也是,年轻人嘛,大都耐不住道观里头的沉闷。既然如此,我便不送了。”
“前辈留步。”闻笛与柳十七一行礼,却是先行离开。
山间小径,雪松林的影子被夕照拉得老长,柳十七心念一动,去牵闻笛的手。十指缠绵,他刚要说话,背后却传来一声长啸:“小孩儿!”
柳十七一愣,转过头去,见那林中自慕南风庭院的方向,一人疾速而来。等他靠近,却是石山道人,面色如常地停在二人咫尺之处,含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