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山道人将那二人送到太清门外,柳十七和闻笛走出几步回头时,他已经不在远处。好似刚才听见的全都是故事,但又不只是故事。
山林间有归鸟啼鸣。
柳十七若有所思,将长河刀重又背到身上:“怪不得它总是断的,修也修不好。向来如若刀剑有灵,目睹挚友决裂,也会伤心欲绝吧……”
“你又如何知道伤心了?”闻笛逗弄他。
“我不知道,”柳十七摇头,又说道,“但我光是想一想,叶棠与那位前辈既有赠剑之谊,后来折刀断义,两人应该都不好受。”
小蓬莱中惊鸿一眼,闻笛思及钟不厌遗留的手书,恍惚间觉得自己仿佛窥破了一个秘密。
他一直猜测钟不厌是遭逢变故,才将“天地同寿”封存修改,留下一个不完整的赝品给后人修习,着实自私。可钟不厌后竟参透了“同寿”一层,寻觅解法,以至于最终在小蓬莱中终老,再没有离开一步。
他是武学宗师,折花手的集大成者,会在何种状况下非要“断情”寻求解脱?
当日闻笛想不明白,而今终是有了个模模糊糊的答案。
挚友挥刀以对,决裂之后,叶棠似是前往东海再不回来。他若把叶棠放在十分重要的位置,为之耗尽余生,也不为过。
但这些也都仅是闻笛的猜测。当年之事过去太久了,留下来的人里,也大都如石山道人不曾亲身经历,而真相究竟为何,更是早被钟不厌带进了坟墓。
“想什么呢,在发呆?”
柳十七摇一摇闻笛的手,把他从思索中拽回。
他示意自己没事,转脸问道:“你又想起了别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