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很破,隔音尤其差。蔚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半夜,才稍微有了点睡意。哪知睡了没几分钟,又被吵醒。
楼梯间的脚步声响动惊天。蔚宁知道,小旅馆经常有喝醉酒的半夜来投宿,本来已经习惯,但听外面的动静,和平时不太一样,似乎直冲他而来。
随着敲门声的响起,蔚宁一个激灵,彻底醒了,爬起来把门开了一条缝,就见门缝外面程溯黑着一张脸,狠狠地瞪着他。
程溯正愁怨气没地方撒,对着蔚宁叫了一句“让开”,抬脚就踹。他不知道里面还挂着保险栓,猛地一个趔趄,好在背后的保镖及时接住了他,这才没让他出洋相,气得程溯叫得越发大声:“还愣着呢,开门啊!”
蔚宁缩了下脖子,乖乖打开了门。隔壁有被吵醒的,探头出来刚想骂,见走廊里一水儿的彪形大汉,立马收了声,缩回去不敢再出来了。
“什么破地方……”程溯进门,嫌恶地扇了扇手,立马转向蔚宁,劈头盖脸道:“祖宗啊!你怎么就消失了呢?电话也不接,我真以为你跑路了呢!”
“啊……”蔚宁挠头,掏出枕头底下的手机,黑屏,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手机没电了我没注意……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程溯嚎叫:“我的祖宗啊!我服了你了!我睡?我敢睡吗?我睡得着吗?另一个祖宗还在闹脾气呢!”
“啊?什么……你在说谁……”
“还能有谁?半夜起来找不到你,又在发疯了!”程溯翻了个白眼,抓起床上的棉袄塞到蔚宁手中,拽着他就往外拖:“衣服穿上,跟我走。”
“等等……我东西还没拿!”蔚宁大叫,捞起桌上的手机和钱包塞进衣兜。
“还有什么?赶紧的,快点快点。”
“我的衣服……包……还有鞋子……”
“都是些什么破玩意儿……别拿了,你赶紧跟我走。”程溯提着蔚宁的领子,将他扔给门外的保镖,最后瞪了一眼这鸽子笼大的房间,任务完成,大手一挥,撤。
蔚宁裹着棉袄,蜷成一团缩在车后座。睡衣没来得及换,单的,很薄,脚上的拖鞋还是一次性的。程溯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司机把空调再开大点。
是自己大意了。程溯心想。都怪这孩子表现得太过纯良,要不是关桀,他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找蔚宁。
看得出程溯气得不轻,蔚宁撇撇嘴:“对不起啊溯哥,我看你们没有多余的房间,反正我这边房钱也交了,不睡白不睡,就想着回来住一晚,明天退了房再去找你们。”
“行行行,随便了,找到你人就行。”程溯按着昏胀的脑袋,突然惊醒:“等等,你叫我什么?”
蔚宁眨眨眼睛:“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