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
姜鹤努力地在听他说的话,可惜发现以她必然高于普通高中女生的智商,她居然一个字都没听懂。
“什么意思来着?”
她不得不发问。
“这两天我很担心你,担心到有点失眠,”顾西决不假思索地说,“我曾经假设如果你受到伤害或者从此消失,结果是我发现我没办法接受那个假设。”
“是兄妹情。”
“我认为不太像。”
毕竟他确认她安全地待在韦星涛那时,一瞬间是想把韦星涛的手卸下来的。这种想法过于偏激和冲动,以至于有点偏离“确保她安全”这个主题。
兄妹情的话,停留在“确保她安全”这个主题的程度倒是刚刚好。
“什么你认为不太像……那你不如直接说你也喜欢我算了!”
她伸手戳他的肩膀,因为生气他在这方面的愚笨,用的力气很大。
他的肩膀被她一点一点的,人却纹丝不动。垂着眼看她一张病初愈并不好看的苍白脸色染上了一丝丝的嫣红,皱着眉眼睛圆圆的……
手指戳得发红。
他捉住她的手。
“那就是喜欢好了。”
他简单地说,就好像在说,一加一那就等于三好了,他理所当然,并不觉得自己荒谬得可怕。
“……”
什么叫“那就是喜欢好了”!
“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你懂个榔头喜欢是什么!”
姜鹤抓狂。
“是什么?”
“怦然心动!你见着我怦然心动吗!”
“心不动不是死人了么……我又不是神仙,天生什么都懂,”顾西决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自卑的,“更何况神仙也会犯错。”
“你犯什么错?是终于发现自己曾经喜欢那种脸软软,性格柔软,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像小鹿斑比,说气话像蚊子的女生这件事很可笑了吗?”
“你在说什么,我喜欢什么类型和我接受和你订婚这两件事没有逻辑关系,如果所有人都能娶到自己心仪的类型做未来的伴侣,这世界得荒谬成什么样子?”
“……不,”姜鹤坚定地摇摇头,说,“那叫什么荒谬呀,相比之下,还是你比较荒谬。”
这会儿她已经完全面无表情了,她非常怜爱自己喜欢了一个神经病喜欢了八年甚至准备奔向第九个年头。
他懂个锤子的爱情,就像她以前骂过他的,他没有心,这骂法真是精准无比。
“真的不要吗?”
他微微弯腰凑近她,熟悉的鼻息就在她的耳侧,他呼吸出的热量喷洒在她耳廓……
少年的嗓音低沉而沉稳,很具有诱惑力。
但此时此刻在姜鹤看来,这跟魔鬼的邀请没有任何区别。
“顾西决,求求你,不要乱来了。我还年轻,有少女心,我不需要人照顾我,被全方位地照顾吃喝拉撒那是七十一岁坐在轮椅上候才需要考虑的事,现在我一十七岁,只想谈甜甜的恋爱。”
“谈啊,没说不跟你谈。”
“……”
姜鹤一脸震惊地望着他,然后发现他还是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就好像两人在拿着一沓文件在谈判,文件夹里放的是离婚协议书,他理所当然地说:房子给你啊,钱也都给你,我又没说不给,你激动什么?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问:“顾西决,你知道怎么谈恋爱吗?”
“每天送你上学接你放学,最近不都是在这么做吗?”
“……”
好了好了,对话结束了。
对疯子心中尚存一丝幻想的她显然比疯子更疯。
姜鹤摆出了“我拒绝再说一个字现在散会吧”的表情,抱着数学书转了回去,摊开两人的数学书,认真地把以前上课的笔记誊抄在新的书上……抄笔记显然有助于她复习一下以前的功课,也有助于她冷静下来,不用再去想上一秒他们那令人崩溃的荒唐对话。
好在顾西决见她开始做正事,也没有纠缠着拉扯她讨论这个问题。
他并不着急要一个准确的结果或者是别的什么,在他看来,整个过程无非就是她提问,他回答……
然后根据他的回答,后面衍生出了一系列的问题。
可能讨论的过程不太愉快,沟通也有点困难,但是他认为问题不大,毕竟此时此刻她人就安然无恙地坐着他旁边,没有缺胳膊少腿,咬着笔头皱着眉一脸苦恼地抄数学笔记。
阳光从窗外撒在她的身上,她真实存在且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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