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裴锦天生便有经商的天赋以及有武帝的原因,短短时间,这羽绒作坊便在京城闯出了名头。
不少高门大户都来下了订单,生意好得不行。裴锦因此每天都忙得不行,好在生意进入正轨之后,她终于松快了不少。
裴锦扣上账本,抬头朝窗外看了看,发现天色已经黑了。
这时,敲门声传来,丫鬟恭敬的声音响起,“小姐,晚膳备好了。您可要现在用?”
“现在用吧。”裴锦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地身子,边出了门边问道,“裕哥儿呢?”
“小少爷他……他……”丫鬟支支吾吾的。
裴锦见此,立刻便皱起了眉头,冷声道:“别吞吞吐吐的,直接说,他这次又闯了什么祸?”
她如今已有十六岁,威势渐重,再也不是往日那个矮小的瘦丫头了。
裴靖一般是不会过问府中事,伯府的一切家务事全是裴锦在处理。被那双与伯爷相似的凤眼盯着,丫鬟的心抖了抖,微白着脸忙道:“小少爷又与人打架了,这次打得是……吏部尚书家的小公子!”
裴靖成了伯爷,可谓一人得道全家享福。
裴裕便有了资格入国子监,裴裕刚满十岁,便被裴靖送了进去。
可裴裕天生便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裴靖在时,他还会收敛一些,不敢放肆。如今裴靖不在,他便无法无天了起来。
算起来,这已经是他这个月第三次与同学打架了。
裴锦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问:“他人呢?”
“小少爷在屋里呢。”
闻言,裴锦直接便朝裴裕的院子走去。刚走到院门口,便听见裴裕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声的惨叫,“哎哟,哎呦,轻点轻点!”
是裴裕的叫声。
裴锦面色一冷,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姐?!”裴裕正光着上半身趴在床上,见裴锦突然进来,登时被吓了一跳,连忙拉过旁边的被子把自己盖住,不满的嚷着,“你怎么进屋不敲门啊!我的身子都被你看去了,你个女孩子……”
话未说完,身上的被子便直接被裴锦一把掀开了,露出了裴裕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裴锦秀气的眉立刻蹙了起来,“这是谁打的?”
她本来是想教训裴裕的,可见着他背上的伤却是惊了一下。裴裕自小习武,虽然才十一岁,但他的身手对付成年人都没有问题。
吏部尚书齐家乃是书香门第,一屋子的读书人,与裴裕打架的小公子便是吏部尚书的孙子。年纪与裴裕差不多,长得瘦瘦小小的,裴裕一只手就能撂倒他。
按理说,裴裕是不可能受伤的。
裴锦起先以为是裴裕仗着武力欺负人,如今看来,事情怕是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
裴裕抿着唇没说话,倒是他的书童应书红着眼回道:“小姐,不怪少爷,是那些人欺负少爷。少爷忍不住才与他们打起来的,他们太过分了!合起伙来欺负人,少爷差点就被打死了!”
说到这儿,应书咬牙切齿,眼泪都落了下来。
“别说了!”裴裕瞪了应书一眼,“是我技不如人,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哭的。再哭,本少爷把你扔出去!”
裴锦没理他,直接对应书道:“把事情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能进国子监读书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才学出众,另一种便是家世不凡。国子监中最不缺的便是高门子弟。
裴家虽是新贵,但在许多世家豪门眼中,便犹如那暴发户。裴裕自来不爱读书,因此成绩也不好,而且他自小习武,动作行为便比不上那些世家子弟优雅,在那些人看来,简直粗鲁不堪。
因此,裴裕被孤立了。
这倒是没什么,裴裕不在乎。那些人瞧不上他,他也瞧不上那些人。在他眼中,那些人都是软脚虾,表面上看上去光风霁月,但心眼小,又爱算计,他也不屑与他们为伍。
是以,他每天好吃好喝,一个人独来独往,过得甚是开心。
那些人见没有达到目的,自然便不开心了。于是便又想出了新的法子,比如刻意弄脏裴裕的书、在他桌上放虫子、故意弄断他的凳子腿儿……此番种种,裴裕若是能忍就不是裴裕了!
是以,矛盾升级。
尤其是那些人竟然当着他的面直接明嘲暗讽,领头的便是那个齐家小公子,裴裕没忍住,便与那些人打了起来。
他虽然习武,双拳难敌四手。虽然他狠揍了那些人,但自己身上的伤却是更多。
这些都是勋贵子弟,国子监的先生们个个都不想得罪,也得罪不起,最后便只能和稀泥,不了了之。
见裴锦面色越来越难看,裴裕忙道:“我也揍了那些人的,没给我们裴家丢脸!嗷,好疼!”
他这一激动,不小心便扯动了背上的伤口。
裴锦目光在他背上顿了许久,什么也没说,转身就朝外走了。见此,裴裕抓了抓头,疑惑道:“我姐……竟然没骂我?她不会是气糊涂了吧。”
说到这儿,他又瞪了应书一眼怒道:“方才谁让你多嘴的?!不是都告诉你别说这些事吗?”
被人给揍了已经够丢人了,还让他姐知道了,裴裕心中更是郁郁。
应书红着眼抹着泪道:“可少爷,您都被打成这样了,再不说,那些人得寸进尺,真把您打死了可怎么办?”
“呸呸呸,本少爷怎么可能会被那些软脚虾打死?!”裴裕不满,“待本少爷学好了功夫……”
“可小的担心,没等您学好,您就被打残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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