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那婆子发话,赫连禹凡就抢先出了声:“七巧是你吧,我知道赫连禹德在这儿,我有事找他。”
小厮们一听,不禁互相挤眉弄眼了起来,没想到一直在众人面前表现的清心寡欲的世子殿下,实际上也是有几个相好的女人的吗,看这名字叫的那么亲切,两人怕是早就相识了吧?一想到这里,众人看向赫连禹凡的眼神也不禁变得暧昧了起来。
赫连禹凡只得咳了一声,对这些探究的好奇目光视若不见。
那婆子不解,却在接到七巧的眼神时唤作一副笑脸道:“巧姐儿,你们认识?那就好说好说。”说罢,那婆子也不再拦在楼梯口了,迈着双小脚让开了位置。
赫连禹凡这才看清,那雕花的楼梯上铺满了一指厚的白色貂绒毯,七巧赤着一双脚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缓步走下来,踝上有细小的银链,随着她的行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看着楼下的赫连禹凡,嘲讽似的笑笑:“世子殿下好久不见啊,怎么,你们府上难道又出了什么事了?”
“的确,还麻烦七巧姑娘将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还给我。”赫连禹凡尽量客客气气道。
七巧倚在楼梯口,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抽出一条香帕捂住嘴咳了咳,只见她一双眼里眼波流转,配上那眼尾的那点小痣,说不出的风流婉转,她让开身指了指二楼内里未电灯的地方道:“这事我可做不了主,世子殿下若是要找,便自己进去找吧,二爷在最里头那间上房。”
赫连禹凡谨慎的打量了她一眼,微一点头便上了楼。
整个二楼里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麝香味道,几乎熏得人头脑发热,越往里走越像是走到了个销金窟,两旁的房屋里似乎都有无数双妖娆柔软的手臂伸出来,又缠在他的身上,赫连禹凡不由的眼皮直跳,飞快的向里走去,同时也更确认了内心的想法——这儿是个隐藏的妓院,那股令人窒息的脂粉气味更是直冲人的脑子里去。
赫连禹凡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直跳,心里全是说不出的厌恶。
他想到了躺在府内榻上的沈如故,心里的厌恶逐渐转化成气愤,他的眸子也逐渐暗沉了下来。他已经听到了深处的屋子里传来的男子声音,他方才在那酒盏砸下来的时候就借着一闪而过的灯笼光隐约瞧见了赫连禹德的样子,再后来看见了七巧的时候,更是确定了内心的想法。
他终于一把推开了那扇青铜做的大门,不管不顾的将那醉卧在床上的男子拉起来,又顺手抄过一旁的酒坛揭开封皮倒在那人的头上,他身旁玉体横陈的女子一声惊叫,抓着自己被酒液打湿了的衣襟,像受惊的兔子一般从门口跑开了。
赫连禹德的鼻子抽了抽,睁开双眼见着自己的哥哥,倏地又闭上了,顺带翻了个身,将身上的锦被裹得又紧了一层,吐舌舔了舔鼻尖上的酒液喃喃道:“不夜楼上好的千年醉,就三坛,一坛我喝了,一坛我泼了,一坛被你泼给我了。”
赫连禹凡见他没有半点要起来的意思,也再没那个耐心跟这人在这儿干耗,直接伸手将他的锦被掀开,用相当恶劣的语气道:“你就不能醒醒?那府邸就那么可恶让你都不愿回去吗?”
“回去?”赫连禹德闭着眼冷笑,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原来兄长也知道那是我的府邸?可是那儿住着的可不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在这儿,她可比那沈如故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