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菽捡起被扔到房间角落的纸团,塞进抽屉:“知道了,请他到前厅坐,我很快就来。”
他对着镜子理一理领口。
镜中的他已长大不少,以往坊内的工人都比他高,如今却不是了,也不知道宋阿南现在多高。
前厅里,临州州牧林远在管家的指引中坐下。
宋宅他来过几次,这宅子前后三进,也不算特别大,但布置得很别致。主院里有一间房,那里面放了个叫做沙发的东西,很是柔软,他试过一次后就念念不忘。
可惜宋四郎说还有待改进,他问了许多次也不肯卖。
这宋四郎原是恒州人氏,出生农户,听说还是被人收养的孤儿。
他初到临州那时正是冬天,那一年不知为何格外冷,许多贫户生不起炭火,每天都有冻死的。
宋四郎虽是商贾,却有慈心。
每日在城外施热粥热水,发放炭火和棉衣。要不是有他在,这临州内外不知还会冻死多少人。
那事之后,林州牧便注意上了他。
后来他发行股票,拉了许多临州的大小商户、富户入伙,林远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本想这要干涉,可又觉得这样一个会在冬日施粥的人,不会做那伤天害理之事,就随他去了。
股票发行后,宋记便开始大肆扩张,宋记火锅店、纸坊和棉花坊逐步在江淮一带打出名声。林州牧仔细思量一番,便肯定是那股票的功劳。
这股票,还真是个筹钱的好方法。
“州牧大人,怎么有空来在下这里拜访?”宋菽大步进门,自然地一拱手,便在主位上坐下。
“今日我娘子生辰,去你宋记火锅店搓了一顿,我便想起与你许久未见,就来拜访了。”林州牧道。
“劳州牧大人挂怀了。”宋菽道。与州牧一言一语拉起家常。
这位林州牧四十上下,也出身于一方豪族,却没有豪门世家的倨傲,平日相处起来还算舒服,宋菽便与他交往颇多。
毕竟是一州之首,能得他的青睐,平日里行事也能方便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