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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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风知意忙收起自己一刹那间的怔愣,“那晚上我去找你。”

孟西洲像是没发现她的异样,神色如常地“嗯”了一声继续带路,“你今天上山来想弄什么?”

“听说这个时候的冬笋正鲜嫩。”风知意真觉得这个大山就像个宝藏,一年四季都能寻摸出吃的。

“嗯,应该还有野山药。”孟西洲觉得她对山中野物的了解,倒是一点都不像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小姑娘。想起什么建议,“对了,我昨天在山上遇到了一窝小兔子,想要吗?可以抱回去养。”

“要!”风知意眼睛微亮,“你在哪发现的?我来山上晃悠这么多回,也没看到过什么山鸡野兔。”

她倒是在深山里遇到过几次大型野兽,比如野猪老虎什么的。这些东西她也不好逮回去,所以她一直没能弄到过猎物。

“在那边。”孟西洲往远一些的西面那座大山指了指,“这边山附近有十几个村落,饥荒那些年,山上的树都给撸秃皮了,野物不是被抓光就是全部跑到深山里面去了。就是现在,人还时不时地靠山吃饭,野物都不敢从深山野林里跑出来,你自然看不见。倒是那边的山脚下附近没有村落,上那边山上的人也稀少,这一两年,那里的野物才渐渐有了踪迹。”

说完问她,“要过去看看吗?那边的冬笋应该更多更好。这边刚长出来就已经有人开始挖了,不好找。”

“走走走。”风知意赶紧催他,这边的山她已经逛遍了,那边的山倒还没去过。

孟西洲带着她去西山转悠了大半天,不仅挖了大半篓的冬笋、蘑菇和野山药,还幸运地逮住了两只山鸡。一只两人中午烤着吃了,一只让风知意带回去晚上加菜。

最后,去兔子窝,从八只小兔子里抱了两只,才一前一后地下了山、回了村。

只是,刚踏进彭家院子里,彭大娘就一脸肃穆地拉她去一旁小声问她,“你今天早上是不是跟许家那二孙媳妇起争执了?”

风知意一愣,想了半天也没想起,“那个、许家二孙媳妇是谁?”

彭大娘想着她对村里的人际不清楚,就详细解释,“就是许国昌他媳妇,何家嫁过去的那大丫头何美丽。今年五一结婚的,就诓你手表不还的那个。”

“啊,她啊!”风知意想起早上她就看了对方一眼,算不上争执,“没啊,咋了?”

难怪她刚刚进村的时候,有人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明显有事。

听说不关她的事,彭大娘眉宇一松,“她早上开完会突然闹肚子疼,回去歇了会也不见好,后来还见红了,给匆匆送去县城医院,到现在还没回来,问题怕是不小。”

如果是小问题,根本不会送医院,更不会眼下都要夜了还不见回来,毕竟住院费钱啊!上医院甚至住院,对农村家庭来说,那都是非常“高档奢侈”的消费。

“而我听到有嘴碎的议论,说是被你气的。”彭大娘其实是觉得不太可能,这陈知青脾气很好,就算跟人有矛盾,也只会按照章程和道理来解决,不会大小声呛人,更别说骂人气人了。

风知意微怔,不是吧?她就看了对方一眼,就能把对方给气得见红?这怕不是对方本来就有毛病想赖在她身上?

想了想,觉得有个知情人比较好,风知意就跟彭大娘说了一下早上的具体情况,“早上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一大帮人在议论我,我就看了她们一眼,许家那个二孙媳妇当时就在其中。我当时也没跟她们争论,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走了,这不至于把她气得见红住院吧?”

那何美丽豆腐做的啊?不能瞅咋滴?就算是豆腐做的,看一眼也不会坏啊,这也能碰瓷她不成?

彭大娘听得拧了拧眉,“就许家那副德行,若是没事还好,若有事的话,怕是会找上你的麻烦。”

“没事,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那些耍泼赖皮的。”风知意不以为意,她又不理亏。就算对方真的赖上门,这莫须有的事还真能安在她头上不成?还有没有一点道理了?道理难道是耍泼赖皮来的不成?

风知意把这事丢开,把竹篓解下来,“大娘,我寻摸到了一点好东西。”

说着,把篓盖子打开给她看。

彭大娘看到山鸡和野兔,眸光惊喜地一亮,“哟!这哪逮的?好多年不得见了。”

“去西山那边。”风知意把野鸡捉出来提给她,“晚上加菜,兔子就留着养养,说不定能养出一窝小兔子。”

“行!”彭大娘欣喜地接过,“那我回头多弄点鲜嫩的菜叶子,这兔子养好了,兔毛剪剪还能换钱。至于这山鸡……”

低头看了看,有些舍不得,“也再养养吧。今晚的菜我已经做好了,改天我弄些好料来再做。”

“也行。”风知意无所谓,她中午已经吃过了,带回来主要是想给彭大娘和丫丫尝尝的。

彭大娘美滋滋地抱着山鸡去鸡圈,“那你赶紧收拾收拾,准备洗手吃饭吧。丫丫也不知去哪野了,我去喊她来。”

“好。”风知意把竹篓拎进了厨房。

幸得冬天大家睡得都早,晚饭后没多久,整个村子里就静谧一片。

风知意准备好一大篓子东西,从窗口跳出来,溜到了孟西洲的住处——一个非常低矮的泥土茅草屋。

第39章 治腿

孟西洲的屋子坐落在村子边缘,临近牛棚。虽然从外面看比牛棚好不了多少,但里面却意外地干净整洁。

孟西洲难得有些窘迫,端了个明显新做好的木桩子放她面前,“没有凳子,你坐这个吧。”

风知意环顾了一圈,见这个不足二十平的屋子里,就一张用乱石砌起来的土炕。别说桌子凳子,连个撂手的柜子都没有,仅有的几件衣服整齐地叠在床尾。

“你这屋子里怎么什么都没有?”风知意实在忍不住问,“不是每年都分山砍树吗?你自己会木匠活儿,怎么不给自己打几个柜子桌子?”

前段时间,这小子可是手脚利落地给她按照她给的图纸打造了好几个组合柜呢!手艺不差,而且在山上寻摸东西的能力也不错,怎么混得这般贫困潦倒?

孟西洲垂下眼眸,“没用的,只要我弄了点像样的东西,那些人就会找各种借口进来拿走。”

风知意听得一怔,微微蹙了蹙眉,“这打着政策的幌子光明正大地打劫,难道就没人管吗?没人主持公道吗?”

“没有。”孟西洲平静的语气中透着无法忽略的委屈,“大队里不会有人管我的事。”

也许是被智脑耳提面命的原因,风知意终于从他这无比自然的神态语言中看出点装可怜的意味。可不知为什么,她没觉得反感或者生气,反而觉得可爱甚至心生怜惜,“大队长也不管吗?”

孟西洲轻轻地“嗯”了一声。

“既然没人管,”风知意试想了一下,如果是她处在孟西洲的位置上会怎么样,“那就反击回去!反正没人管,自然谁拳头大就听谁的。”

孟西洲有些讶异地抬眼看她,深眸里沁出点点笑意,“我一旦反击,就有很多人来管我了。我成分本来就不好,再犯一点错,哪怕是一分的错,也会被扩大成一百分。”

风知意瞬间无语了,不过这也能理解。这就跟后世身为罪犯的儿子一样,一旦犯了点错,就会有无数人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看吧,果然是坏胚子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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