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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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的出身,在这个年代里,是原罪。

“那粮食呢?”风知意见这个屋子一目了然、家徒四壁,没有看到一点粮食的痕迹。可她记得他工分可不低,那粮食应该能分到不少才是,“不会粮食也抢吧?”

“这个倒不会。”孟西洲解释,“前些年会打着别的借口顺手牵羊地摸走粮食,但最近几年知道我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好东西,他们找不到借口、也不敢来光明正大地抢粮食。”

“那就还好。”风知意没再就着这话题说什么,把带来的篓子递给他,“治腿后的前一两天,你可能会痛得站起不来,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些吃食。”

孟西洲眉眼弯弯地笑了笑,没有拒绝地接过,转身去把炕的一头给掀起来一点。那下面居然藏有个大木箱子,打开里面有左右两格,一边放着食物、一边放着衣物和日用品。

风知意往里一看,顿时乐了,“你把好东西都藏在这呢?”

她给他在夏天买的衣服,还有一些吃食都放在里面。

“嗯。”孟西洲像是藏宝贝似的把篓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再一一藏到木箱子里去。

篓子里的东西有麦乳精、水果罐头、奶粉奶糖以及各种肉干果干饼干,甚至还有收音机——拿到这里的时候孟西洲手下一顿,讶异看她,“怎么把这个也给我?”

“这个是老首长给我的,我自己已经有一个了,用不着。”风知意随口说道,实则是智脑会自动接收这个世界音频消息,她实在用不着这个古董,“这个就留着你休养无聊时,打发时间用吧。”

孟西洲手指轻轻地摩挲了一下那崭新的收音机,然后珍之重之地放在了枕头边。

“对了,还有这个。”风知意把身上穿着都快拖地的厚厚军大衣脱下来放床上,“这个太大太沉了,我穿不了,给你用吧。反正我衣服多,不会冷。”

这个估计是老首长怕她冷,寄过来给她晚上压被子用的。

孟西洲看了眼床上那同样崭新的军大衣,眼里的星光闪亮得像是压抑欢悦跳动的欢喜,蹲着的他仰头看她,就像看自己头顶的日月星辰,“你怎么什么都给我?”

“没有啊!”风知意不以为然,实话实说,“这些都是我用不着的。”

用不着的东西放在她那也是慢慢放旧放坏地浪费掉,给正需要的人不正好吗?

孟西洲不置可否地笑笑,这些都是好东西她怎么可能用不着?不缺倒是可能的,所以她这些心意他全盘收下。

这样,孟西洲垂眼,掩下眉眼里的愉悦和谋算,才能牵扯越来越深不是?才能越来越没法两清了不是?

待孟西洲把东西全部整理好,风知意再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一瓶药丸,“这个呢,等我给你治疗之后,你一天吃一粒,有助于你骨骼恢复。”

这是她最近特意去空间给他特制的补药,以免他恢复期间,营养跟不上。

“嗯。”孟西洲接过,把药瓶藏在枕头底下,回头看见她从背包里掏出一卷金针,“这金针你哪来的?”

上次不是见她还用针叶针灸吗?

“上次去省城老首长送的。”风知意背过身去,把金针一一消毒,“好了,现在你去躺下吧。把裤腿卷起来,盖上被子,露出需要治疗的那条腿就行了。准备好了跟我说一声。”

孟西洲看她背过身去的样子,抿唇眸色柔软地笑了笑。

依言躺上床之后,把盖在被子上的、那件刚从她身上脱下来的军大衣扯到鼻下深深地闻了闻,直到满鼻满腔里都是她身上的馨香,孟西洲才满足地开口,“好了。”

风知意这才转身拿着金针上前,捏了捏他那已经长畸形的腿骨,抬眼看他,“下针之后,可能会有点痛,你忍着点。”

孟西洲在她手触碰到他腿的时候就脸色微红,只不过屋里油灯太暗看不出来,忍着脸耳烧起来的燥热,眉目柔软地看着她,微微点头。

风知意这才在他腿上寻摸着下针。

其实针灸之术她倒是也会,但这次治疗还是主要靠异能,下针不过是借着金针穴位导入异能给他掰正腿骨罢了。

本来她想直接打碎骨腿重塑,那样见效快,几乎一个晚上就能搞定。但那样太痛苦,怕他普通人之躯承受不了,就还是决定用异能给他慢慢引导腿骨渐渐长正。

虽然这个也痛,但比起碎骨之痛轻太多,就是疗程会久一些、麻烦一些,但也正好比较像正常的针灸治疗。

风知意下完针,抬头看见他已经痛得满头是汗、唇色苍白,却还眉目柔软地看着她,嘴角微微翘着,眼睛里亮得像群星闪烁。

风知意借着按摩他的腿骨把异能输进入给他持续治疗,微笑问他,“你不疼啊?”

骨头强行掰正应该很疼的,哪怕很细微的、慢慢地、一点点地掰正。

孟西洲声音有些虚弱地笑笑,“还好。”

“能撑住就好。”风知意放心下来,“这样的治疗要持续至少一个月,以后我每天晚上都过来。”

孟西洲微怔,随即想想也是,他这样已经完全长歪的腿骨怎么可能一下子能治疗好。可是,“那你每天这么晚来会不会太不安全了?”

“我有什么不安全的。”风知意想到什么得意地笑笑,“你忘了招惹我的赵学兵是什么下场吗?”

孟西洲想起她那天一脚把人踹飞的场景,不由也笑,“那是别人猝不及防。你到底是女孩子,晚上老出门被人发现名声也不好听。”

“放心吧,我不会被人发现的。”风知意不厌其烦地重述这一点,“绝对绝对不会,我保证!”

孟西洲不知她为何如此笃定,但想想她能一脚把人踹飞十几米远;想想她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从容淡定的气度;想想她被送去省城,也能混得如鱼得水般自在,就姑且信她,“那以后天气也会越来越冷的。”

“这个啊!”风知意确实怕冷,尤其是这个身体,可能是大病初愈,畏寒得紧,“那我穿厚一点呗!反正就一个月,你也争气点,快点好起来。”

孟西洲自然没有不点头的,想起什么指指放在墙角的大麻袋,“一会你把那个拎走,放你屋里用。”

风知意往那边看了一眼,看不出是什么,“什么呀?”

“一会你看看就知道了。”孟西洲卖了个关子。

待治疗结束收了金针之后,风知意好奇地打开,发现居然是古典精致的红泥小火炉,不由地想起不知从哪看来的诗句,“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1

孟西洲看她出口成章,不由地问,“白天为什么拒绝竞选老师?那活儿比下地轻松多了,而且工分也高。”

“那还能是为什么,”风知意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因为我学历不够,竞选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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