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萧观神色一滞,继而垂下了眼睛。
“爹爹将萧家托付于我,在天下众人的眼中,我是萧家长子,凝儿的兄长,我不能让她背负天下人的非议。更何况,若要与凝儿在一起,我必当先抛弃萧家长子的身份。可若我这样做了,萧家那些虎视眈眈的外戚便会趁虚而入,爹爹一生的基业也会毁在我的手中,而我,又怎能以此来报答爹爹的收留养育之恩?”
淮流看着他,心中万千思绪,一时竟不知从何开始说起,抿了抿唇,又垂下了头。
萧观看着垂下眼眸似在思索的淮流,双膝一屈,竟突然跪于了她的身前。
眼前的男子身长如玉,就算是跪着,也不显低微,仍有如竹风骨。
淮流被他的举动一惊,慌忙想扶他起身,可男人的身躯竟如此沉重,让她难以拉起。
“淮姑娘,我想先请你原谅我对你的利用。”
萧观垂着头,淮流看不清他真正的神色,但依着他的语气,她却能感受到,无论他做了什么,都并非他的本意。
月色如霜,灯火冰冷。
淮流看着萧观,唇边凝起了一抹苦笑:“我不怪你。”
萧观依旧垂着头,声音又轻了许多:“我利用了你的身份,也的确得到了你父兄在生意上的相助。不过……”
“无妨,毕竟你也从未伤害到我。”
“我……”萧观默了片刻,终是狠心开口,“我知道淮姑娘对我有意,而我想求淮姑娘嫁与我,以断凝儿之情。”
原来一个人真的能说出这样残忍的话,可为何时至今日,她却依旧没有办法怪他分毫?
此刻的淮流只觉得自己头昏脑涨,心底如结了冰的湖面一般,泛着雾白的寒意。
“萧观自知所求无理,淮姑娘可以拒绝于我,毕竟我已然在未曾通知淮姑娘的情况下,与淮老爷与淮公子通信,利用了淮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