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答应。”淮流没有扶起萧观,强行敛去了面上讽刺的神情,同时也压抑住了心底一闪而过,那抹可笑的妥协。
“萧公子,我承认我心悦于你,也从不否认你对我的吸引力,但我绝不是一个委曲求全之人。你的心中只有你的凝儿,你的萧家,但你却从未顾及过我的感受。我淮流,从来不愿做任人摆布的棋子。”
清寒的月色洒在两人身上,皎洁却凄寒。淮流勉强勾起一个笑容,用手拍了拍萧观的肩,阖上双眸,转身离去。
无论她如何爱慕萧观,至少她做出了一个不会令自己后悔的决定。
然她却从未想过,今日一别,便是永别。
第二日她便随父兄遣来的马车,离开了东洲长停,回到了西洲。
她原以为,萧观与她,此生再不会有交集了,可现实却生生将她,送上了无可回头之路。
可是她也认真地想过,若这一切重新来过,她的选择依旧不会有变。
无论结局如何,她还是不愿意做那个委曲求全的人。
直至今日,留在她记忆中最深的画面,依旧是萧凝面容枯槁、衣衫褴褛冲到她面前质问她的场景。
就算以前的萧凝骄纵,但终归还是有些大家闺秀模样的。
但那日的她,发若路边干枯的蓬草,面颊凹陷,那双盛着一汪秋水的眼瞳也已然干涸,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她问她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让萧观伤心;问她走便走了,为什么要让萧观牵挂于心,最后变为他人威胁萧观的筹码。
淮流在那一刻才明白了,何谓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