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奶糖你没事儿吧?!”竹北刚进门就被来自四面八方的注目礼包围了,还夹杂着杨擎的嚎叫式问候。
竹北忙摇摇头:“没事没事。”
“都走不成路了还说没事。”杨擎从晃动的衣摆下瞥见竹北膝盖上的伤,惊呼,“你怎么摔的啊?贴了这么大一创可贴!”
这句话在医务室时医生也问过,竹北当时以一句“自己不小心”搪塞了他和岑野,此刻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全班人被杨擎这么一嚎,登时像围观大熊猫似的凑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问竹北。
“我去怎么摔成了这样?!”
“是啊,都这样了还能参加运动会么?得好好休息一阵吧?”
“说到底还是咱学校那跑道不行,太硬了,冬天还好,穿得厚,这夏天穿得少又跑得快,一个人倒了就直接倒一堆。”
“今儿早上跑得也没那么快吧,都下雾了,领跑的没敢跑太快。”
眼看大家七嘴八舌地越扯越远,要把责任推给领跑的,竹北忙说:“是我自己没看清路。”说完,她又看看一脸惋惜的体委,摆摆手说,“不用去掉我的名字,开运动会之前就能好了。”
体委纠结地挠挠头:“能行吗?不行就别勉强,我再找找其他人。”
“真没事。”竹北笑着说。
一群人散开后,竹北脸上强撑的笑意倏然消散,一回头,却看到岑野一语不发地看着她。
“怎么了?”她疑惑道。
岑野眸光微冷,视线沿着竹北脸颊轻轻扫过,落至她的膝盖,沉声说:“真的是自己不小心?”
竹北下意识咬住了嘴:这人是福尔摩斯吗?别人都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唯独岑野一人,总能不着痕迹地捕捉到她反复掩盖的小心思。
可要她怎么说?直接告诉岑野当时有人绊了她一脚,而她并不知道对方是谁?还是说她本可以避免,却因为没休息好分了心?
不管哪个,都不该成为她让岑野为她担心的理由。
“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竹北在岑野抬眸望向她的刹那,瞬间恢复了笑脸,又假装不开心地抱怨,“还是怪学校操场太硬咯。”
岑野依旧微蹙着眉盯着竹北,似在判断她这句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许久,才敛去眼底的疑虑,低声叮嘱:“以后小心点。”
“嗯嗯。”竹北松了口气,正要看书,又看到岑野极其认真地看向自己,“要是运动会之前还没好,别逞强。”
竹北乖乖地点点头,眨了眨眼:“放心吧,肯定能好的。”
就算没好彻底,也不影响她发挥——毕竟,不在运动会上露一手,怎么教那些看她不顺眼的女生,知道什么叫知难而退。
想到这,竹北觉得不快点好起来都对不起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女生,她一边背书,一边时不时敲打着腿上筋络,想先从精神上鼓舞自己。
可惜,竹北想得有点美好。
铃声响起后,同学们都一窝蜂地涌出教室,活蹦乱跳地去食堂,只有竹北,一只手撑着桌沿,一只手按着凳子,缓慢站起。
站起时还得绷住,假装不疼,并在别人对她投以注目礼时,还他们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
实则内心早都痛死了。
竹北拖着一条除了好看毫无作用的大长腿,扎紧裹在腰间的外套,准备慢慢挪到食堂进食,却看到岑野突然站起身,手里拿着饭卡,拦住了自己。
他薄唇微动,似乎有话要和她说。
“北北,你快坐那,我刚和我妈说了,她多做了一份饭,咱俩一起吃。”窦雪从前排回过头,兴冲冲招呼竹北。
岑野即将说出口的话被打断了。
竹北看着骤然沉默下来的岑野,忍不住咬了下嘴:“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许久,岑野眼眸微微闪了下,“医务室开的药我放桌上了,你记得换。”
竹北“噢”了一声,看岑野说完,又深深看了自己一眼,疾步离开教室。
直到岑野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竹北才收回视线,她扶着桌子慢慢坐回去,想起岑野离开时欲言又止的眼神,心底有点儿难受。
“北北。”窦雪在此时喊了竹北一声,她倏然回神,一双尚未聚焦的眼缓慢地眨了下,然后收起胡思乱想,从窦雪那接过筷子。
窦雪打开饭盒,小声说:“北北,岑野刚才和你在说什么呀?”
竹北指指桌上的药。
“很疼吧?”窦雪拿起药看了眼,又看看竹北的伤口,心疼地说,“我长个倒刺撕破皮时都觉得疼,你这可比撕破小口严重多了。”
“没事,就刚上药时有点痛,现在好多了。”竹北温柔地笑了下,反过来安慰窦雪。
窦雪:“嗯嗯,不过别说我被吓到,其他人也都吓了一大跳,说起来,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岑野那么着急,把你抱起来那个瞬间简直男友力爆棚!”
咳......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岑野抱她吗?!不是下大雾根本看不清么?!
竹北差点儿被呛到,她忙喝口水,捂了捂发烫的耳朵。
“现在贴吧里都在讨论这件事。”窦雪大概是近墨者黑,讨论八卦的样子像极了杨擎,“好多人不相信岑野真的抱了你,说什么无图无真相,我看她们八成又是在嫉妒,学神抱你怎么啦,你长得这么好看,学神也不吃亏呀。”
竹北现在不仅耳朵红,脸也红。
她只好不停拿手扇风,假装自己很热。
这股挥之不去的烫意像在竹北心底扎了根,在她下午学习时时不时蹦出来骚扰她一下,久久没能消褪,好不容易等晚自习结束,竹北忘记了这件事,没想到让她更难为情的事还在后面。
车棚里,竹北正要一跳一跳地蹦到自己的车跟前,被岑野突然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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