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发动,陈望娓娓道来:“故事发生在大一上半学期,在一个寒冷的冬夜,你们的蒋总刚从图书馆出来——”
“够了!”这次换蒋竞年咬牙切齿,忍无可忍之下,他脱口而出:“许墐。”
陈望瞬间止了口,抬手恨恨地指蒋竞年:“蒋竞年,你这人太卑鄙了!小人!无耻!”
见他偃旗息鼓,蒋竞年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承受着来自陈望的咒骂。
等陈望骂够本,解了气,将话题落到沈蕴身上:“沈蕴,你是本地人?”
沈蕴摇摇头:“我不是s市人。”
话落,感受到车内后视镜里,蒋竞年投过来的眼神。
“那你哪里人?”陈望问。
“c市。”
“c市?”陈望之前只听说过c市,没亲自去过,便问道:“c市离s市挺远的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现在应该没高铁了吧?”
“嗯,买了明天早上的大巴。”
这时候,蒋竞年突然问:“大巴过去多少时间?”
沈蕴也只坐过一次,回忆着:“差不多六个多小时吧。”
“这么久。”陈望问:“那挺辛苦。”
沈蕴无所谓地笑笑:“还行吧,因为是回家过年,路途再累都是幸福的。”
陈望甚是赞同的点头:“这倒也是。”
后来一路上,蒋竞年没再开口,只在中途接了个电话,低声说了几句便挂了。
原先沈蕴以为像陈望蒋竞年这种身份的人,去得肯定是高档餐厅,没想到最后车却停在一家路边的小炒店。
是一家很小的店面房,装修简陋,胜在干净整洁。
这个时候,店里客人并不多,分散在几个角落。收银台后坐着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面容憔悴。一看到蒋竞年和陈望,立刻迎出来:“蒋总、陈总,你们来了。”
陈望埋怨道:“霞姐,都跟你说几次了,别再叫我们蒋总陈总。”
林霞局促地笑了下,蒋竞年看她脸色不好,便问:“霞姐,最近身体有好点吗?”
林霞叹了口气,“半死不活的续着命。”转而难为情地笑起来:“哎呀,我又释放负能量了。别说我了,你们今天来吃饭吗?”
陈望笑道:“自然了,想念林氏小炒了。”
正说着,一位系着围裙的中年男子听到声响从厨房出来,看到来人,满是沟壑的脸上笑成花:“小蒋小陈来了?”
“是啊,张哥,我在b市天天想你做的菜。”
张哥笑容更大,“瞧瞧小陈这张嘴,阿霞,你赶紧带他们去里屋吃吧,那边还有张桌子,地方大。”
林霞连忙领着几人往里走,陈望朝张哥喊了声:“我爱吃的,张哥你还记得吧?”
“忘不了忘不了。”
到屋里,林霞取了几套消过毒的餐具和一壶热茶过来。本来想聊几句,外头有客人来,蒋竞年拿过餐具,对林霞道:“霞姐,你去忙你的吧。”
林霞抱歉道:“那你们先喝点热茶,菜马上做好。”
“没事,我们这桌不急。”
林霞走后,蒋竞年用筷子戳开一次性餐具上的塑料膜,将碗碟盘仔仔细细冲洗了一遍,沥干水,推到沈蕴面前,自然而然地将沈蕴眼前的那套餐具拿了过去。
沈蕴愣了下,下意识看了陈望一眼,陈望正在和许墐发微信,没注意到他们
蒋竞年按照流程,又洗了一遍餐具。陈望发完微信,将自己的餐具递给蒋竞年。
蒋竞年没接,面无表情的看他,将热水放到他身边:“自己洗。”
陈望:“……”
在等上菜的时候,沈蕴问:“你们和这边的老板是认识的吗?”
“对。”陈望说:“霞姐以前是我们公司的保洁阿姨,后来得了病就辞职了。她的这种病,s市的医院最权威,所以就从b市搬了过来,现在她和林哥一边开店一边看病。霞姐和张哥没有子女,一辈子都在捐助贫困山区的孩子们,身边没留什么积蓄,以至于生病后连医疗费都付不起,就是这家店,都是我和阿年出的钱。”
“前两年霞姐还念叨着要还我们钱,可她的病就像个无底洞,收入也只勉强买药,就算她想给我们也不会收。”
没想到里面还有这样的故事,沈蕴无不感慨道:“霞姐和张哥人真好,上天会保佑善良的人。”
闻言,蒋竞年扯了下嘴角。
正说话间,门被人从外推开,进来的是打扮精致的许墐。
陈望第一个迎过去,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他将洗过的碗筷递给她,殷勤道,“你用这套,刚洗过,干净。”
许墐将包放到一边,沈蕴跟她打了个招呼:“许总。”
许墐扫她一眼,兴致不高,低低地应了声。
直到霞姐端着饭菜上来,许墐和蒋竞年都没讲一句话,倒是陈望,殷勤得像是太后身边的公公,给许墐端茶倒水。
沈蕴偷偷打量两人,心想吵架了?该不会因为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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