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说……”筷子间的油条掉回碗里,孙琳琳神神秘秘地凑近林千岛,“可他们说,你昨晚去看姜伦学长的时候,不小心拿东西砸到了宋时洋,然后他……”
“……”
“然后,啥啊?”林千岛倒挺好奇大家会怎么想的。
“那还用问!”孙琳琳一瞪眼,“然后,大家都很关心你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啊!”
“……”
孙琳琳又眯起眼,伸手摸了摸林千岛,戏很多地喃喃着:“我的天哪,我的宝贝岛岛还活着,岛岛,我的岛岛……”
林千岛简直快吐了:“你有完没完!”
孙琳琳才肯罢休,收了手,继续吃饭。
“不过,”吃完饭,孙琳琳用纸巾擦擦嘴,想给林千岛一个丰盛早饭的报答,意味深长地对她道,“岛岛,无论这周末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挺住。”
林浅樱这周要和姜伦告白的事基本实锤了,而大家一致认为,姜伦没什么理由不同意。他俩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要是连林浅樱都拒绝的话,姜伦他怕是不喜欢女生。
“记住,我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孙琳琳拍拍林千岛肩膀,“不论有什么想不开,你都可以随时找我,你的心灵导师孙琳琳永远爱你永远在。”
“……”
听罢这么一番话,说不感动是假的。
不过,这感动,也就那么一丢丢而已。
林千岛也吃完了,擦擦嘴起身,大概知道孙琳琳指的是什么,于是送她三个字——“真,无,聊。”
收拾好东西,大概九点的时候,林千岛见到了来接她和林浅樱的妈妈。
林千岛撒开腿就往前冲,校服的百褶裙蝶翅般翻飞,手里拖着的行李箱也快颠起来了。
最后,林千岛飞扑到妈妈怀里,小猫似地亲昵蹭了蹭,感到无比满足。
妈妈的身上,还是那股熟悉又让人心安的味道,怀里是最最真切的温柔乡,可以让人忘记一切恐惧。
林千岛和林浅樱的妈妈名叫时霁月,是位十分温柔又极具风情的女人。若没有一副十分美丽的面庞,也不会生出这么一对美丽的双胞胎姐妹。
忽然收到林千岛格外热情的拥抱,她笑得很灿烂,同时望向稍远处的林浅樱。
但显然,林浅樱并没打算和妹妹一样飞扑过来撒个娇,仍旧走得不疾不徐,好像自己的气场永远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
时霁月笑笑,温柔地摸摸林千岛头发,也习惯了姐妹俩自小以来的差别。
“走,上车回家了。”
一路上,林浅樱一直望着车窗外出神。
这次,林千岛没像林浅樱一样对着车窗发呆,没像以往一样,发现林浅樱看见自家车后依旧走得不紧不慢,自己也就按捺住飞奔而去的欲望,学着她一样慢慢地走;只要林浅樱不说话,自己也就不说话。
车上,林千岛实在克制不住心里的喜悦,扒着前排座椅,叽叽喳喳地跟时霁月说个不停。
讲学校里充满个性又幽默风趣的老师们,复述他们用来调剂课堂的小笑话;讲同桌孙琳琳上课和困魔作斗争,最终不敌睡意,一脑袋砸到课桌上吓坏了周围人的糗事,丝毫没给自己这位朋友留面子……
将近两个小时,才回到熟悉的家。
进家门的时候,爸爸林城正在客厅里看电视,林千岛同样一个飞扑扑到沙发上,落于爸爸身边,小猫般挽着他胳膊蹭了蹭。
两人对上目光,林千岛冲林城眨眨眼。
林城一脸懵逼。
时霁月在玄关换鞋,顺便帮林千岛把她随意蹬掉的鞋摆好,见到这幕笑得很温柔,但也有点宠溺的无奈:“岛岛今天,好像有点兴奋。”
林城笑了,捏了捏林千岛鼻子:“这简直就是兴奋过头了吧,这丫头……”
林浅樱从沙发边走过,冲林城轻轻笑了笑,算是问过好,同样没什么和爸爸亲密接触甚至说说话的欲望。
林浅樱上楼回屋的时候,林城刻意提高声量和林千岛说:“可多学学你姐吧,优秀又稳重,你这成天跟小孩似的,能行?”
说罢,又点点林千岛鼻子。
林千岛咕哝着说:“小孩怎么啦,还不是被你和妈妈宠出来的……”但说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太对,立即拉了闸。
林千岛干脆起身去拿行李箱:“那我先回屋收拾东西了!”
林千岛不知道,如果自己和姐姐的性情就如同外貌一样相同的话,爸爸妈妈,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纠结了。
其实,林千岛完全不介意林浅樱和自己一样向爸爸妈妈撒撒娇。甚至,她还憧憬过两人一起围在爸妈身边、四人其乐融融的欢快场面。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林浅樱和自己越来越疏远,所以有些事,林浅樱她总会敏感地去想太多。
她不像自己一样和爸爸妈妈亲近,爸爸妈妈也就给不了她一些东西。
比如,这种宠溺,这种爱。
这是林千岛后来才慢慢反应过来的。
于是,爸爸妈妈只能用赞美和优待去填补这空缺,林千岛都懂,也没什么办法。
有种芥蒂,可能无论如何都消除不了。
晚上是姜伦的生日派对,林浅樱吃过午饭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