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气不气。
气死了简直。
苏鲤撇了撇嘴,有些挫败无力:“我一直没答应你说的那些事,就是觉得,她一心想让我回到原来的道路,想要掌控我,让我按照她希望的那样生活,所以如果我答应你了,签约了,去拍摄了,不就如她的愿了吗?”
她抿唇:“我不想这样。”
她都能想象到于芮的表情。
一定会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温和却冰冷地说:“鲤鲤,你看,你还是反抗不了我。”
苏鲤不想这样。
这是她的心结。
她说了很久,嗓子都干了,见顾昭行敛着眸没什么反应,不知道在想什么,起身去倒了杯水,顺便把没能吃完的馄饨倒了。
在厨房磨蹭了一会儿,苏鲤出去。
顾昭行抬头看着她,眸光清明。
“苏鲤。”
“嗯?”
她捧着杯子,没坐,靠在墙上兴致缺缺的样子。
顾昭行平静而缓慢地说:“你想做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在乎她的反应。”
苏鲤顿住。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发愣:“因为——”
因为什么?
她突然被问住。
“因为……会让自己很不爽?”好一会儿,她迟疑道。
顾昭行淡淡蹙眉,好似不能理解她的逻辑,依然还是那个问题:“既然会让你很不爽,又为什么要在乎她的反应。”
你妈的。
气氛突然哲学。
苏鲤答不上来了。
她被顾昭行两句充满了哲学气息的无解问题问得哑口无言。
怎么说。
你这么一说,好像显得我没事儿找事儿似的。
苏鲤默然地抿了口水,恍恍惚惚还真有这种感觉。
是啊,她为什么要在意于芮的反应?
就算于芮胜利了吧,达到目的了吧,可她自己决定要做的事情,是于芮按着她头去做的吗?
不是吧。
反而于芮更像一个自以为在这场单方面拉锯战里旗开得胜而洋洋得意的小丑。
是的吧。
那她,是不是根本没必要纠结啊。
苏鲤自顾自晃神发了会儿呆,脑子里乱成一团毛线团好像被谁扯着慢慢解开了。
她抬了抬眼帘。
毛线团另一端似乎是被顾昭行扯在手里。
一点一点,扯开拉成明晰的一条直线。
半晌。
“你说得很对,是不用在乎。”苏鲤语气温吞地开口,抚着光滑的杯壁,还记得他的“说客”身份,“所以,你也不用来给她当说客,没用。”
顾昭行歪了下头:“我有说我是来当说客的吗?”
苏鲤:“……啊?”
苏鲤先是茫然了,没反应过来。
随即缓过神来,张了张嘴,木了。
再然后,她觉着自己是个傻逼。
也是哦,人家都这么给你扒拉毛线团了,怎么可能还给于芮打工。
合着刚刚悲情女主角似的叨逼叨那么一大通都他妈白说了。
人立场一开始就不在于芮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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