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求办事,都是备了厚礼去府上拜见的,哪有直接跑到吏部大门口来的?
明目张胆的要走后门?
那掌修心里好笑,看他一身锦缎鹤纹官服,想来也算个人物。
怎么连这点都想不明白,连他一个七品小官也不如。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面上还是一派和气,“大人坐着等等,我这就去禀报尚书大人。”
一边走一边想,反正肯定是白来一趟的。
吏部的事,除了尚书大人,谁能做的了主?
尚书大人可不是好说话的人,那些送礼求见的人也没捞着什么好!
尚书大人的威严是建立在他油盐不进,说一不二的作风之上的。
要是东家送礼办成了事,西家见了也眼红求上来。
这么一来二去的,吏部还有什么用?
只管比谁钱多就是了。
掌修掀开帘子进了内间。
窗户用撑杆支了起来,有微风透进来,两侧摆着观音竹,横放了一个大书架。
荀泽坐着窗口的案桌前,正执笔誊写名单。
一身墨色的官服更衬的脸上白净如玉。
掌修立在门口躬身道:“尚书大人,外头有位余大人,自称是工部郎中,说有事想求见您。”
荀泽搁下笔,拿起绢帕擦了擦手,十指修长白皙,却并不显得文弱。
他偏过头,诧异道:“昌顺伯?”
脸上似笑非笑,“我和他可没交情,你就说我忙着。”
掌修颔首,了然于心的意思。
不过他还真没想到,这位余大人,还是个伯爷呢!
他当官的时日少,京城里的官宦人家知道的也不多。
外头站着的竟然是个伯爷,他都没看出来。
那位伯爷太客气,太和善了,不像个爷,像个畏畏缩缩的小官。
想来也是个混得不太好的伯爷吧?
掌修又笑自己,一个七品的小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头呢?还好意思笑别人?
余文轩在外头焦急的等着,见着那掌修出来,忙上前去问,“尚书大人怎么说?”
掌修知道了余文轩的身份,脸色语气俱比刚才更温和恭敬了三分,道:“近来事多,尚书大人连轴转,忙的脚都沾不了地,实在是没时间见您,您请先回吧,待尚书大人空闲了再来!”
余文轩一下子泄了气,不过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跟那掌修道一声谢便出去了。
站在门外边,心里越发气愤赵氏推给他这么个难办的事。
一边走,一边恼火着。
再往前走,赶巧看见秦家的马车停在官道上。
秦六爷正踏着方梯
子下马车。
余文轩忙不迭的跑过去,陪着笑脸道:“呦,六爷今儿怎么往这来了?”
秦六爷下了马车,看到余文轩也是微怔了一下,但还是很给面子的笑了笑,“我来兵部与傅侯爷商谈要事。”
余文轩惊讶道:“唉呦,傅候爷也在呢?”
那位可不常见到。
秦六爷顿了顿,又笑问:“不过,余伯爷怎么在这?您不是在工部任职吗?”
余文轩哂笑,“这可巧得很,我也是过来寻人的。”
秦六爷禀禀手,“那行,我就先进去了,不打搅伯爷寻人了。”
秦六爷说完,抬脚就要走。
余文轩赶紧出声拦着他,“唉,六爷干嘛急着走啊?”
拽着秦六爷的衣衫道:“六爷今儿可得闲,我请您上仙鹤楼吃顿酒吧,上一回吃完酒,我心里就很是钦佩六爷的豪爽,可巧今日遇上了,这不是缘分吗?您说是不是?”
秦六爷被余文轩拉着衣裳,说不清道不明的脸色,反正不是好脸色。
心里却觉得这人好奇怪。
上一回明明是跟王大人去吃酒,谁知道这位“声名在外”的伯爷跟着过来了,本就不熟,饭局上还一直给他敬酒,灌的他差点趴桌子上起不来,喝多了还说把闺女嫁给他。
今儿又拉着他不让走,非要请他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