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莫名其妙!
他听人说过,这位昌顺伯总是爱到处结交,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谁摆席他都要去凑个热闹。
官场里的人都说他是个二愣子。
可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凑到他身上来。
秦六爷沉了口气,敛了笑意正色道:“今儿实在不得空,只怕是要拂了伯爷的好意。”
秦六爷的语气很是平和,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
只是脸色看着阴沉沉的,感觉不大好。
余文轩不敢触他霉头,只好作罢,又忙道:“既如此,那就不耽误六爷了。”
秦六爷微微侧身示意,便掀袍子走了。
送走了秦六爷,余文轩心里更为气馁。
反正他是没辙了!
来来去去的这么糟心,谁心里能乐意?
不过措辞他也想好了,等回去了就说他已经问过了,但是上头大人们嘴严,问不出来,模棱两可的糊弄过去就行了。
况且这事也确实轮不到他做主。
余文轩心中郁结,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这边秦六爷进了兵部的大门才宽了心,又回过头去看看,摇头一笑。
这昌顺伯就不适合在官场上混。
在家安心享乐就罢了,何必难为自己呢?
秦六爷一边寻思着,一边往里走。
左右两边的兵部官员见着他,谁敢不给面子?
都站起来笑着叫一声六爷。
秦六爷一一回了礼,又跟他们聊了几句,才去了里间寻傅伯霆。
第二十六章
傅伯霆在里间翻看公务折子,有下边官员才递上来的,有送进宫里由长公主批阅过盖过章的,有宫里打回来让重办的。
秦六爷走过去,低声喊道:“哥!”
傅伯霆回过头,冲他招手,“过来。”
“你找我过来有事?”秦六爷问。
傅伯霆扔了个折子在桌上,敲敲桌子,“你看看这个。”
秦六爷拿起折子翻了翻,问道:“这是宫里的意思?”
傅伯霆点点头,“看样子长公主是对摄政王不放心了。”
秦六爷皱眉,“长公主要除韩进,她自己怎么不去?尽叫我们干这些得罪人的事,到时候宁珩记恨的是我们,又不是她。”
“我可没打算杀韩进,顶多卸他的职,把他调进巡防营,其他的我就不管了,长公主跟摄政王要怎么斗法,都与我无关。”
秦六爷有点担心,“那,长公主会不会生气?”
傅伯霆靠在椅子上淡淡道:“她要气,就气她的!我这个人,最讨厌亏本的买卖!”
他闭目凝神,淡淡道:“长公主当初在那样乱的局面之下,是怎么把大邺的江山坐稳的,你我都看在眼里,她为了得到西北军的支持,把西北将军带入京城,封他为摄政王,更与他暗通款曲,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为了皇家的颜面才守口如瓶,荀泽与长公主是幼年相识,对她更是一往情深,长公主明明知道,却偏偏以此利用他,让荀家为她扫清朝堂!她拿荀泽当傻子,是因为荀泽甘愿做那个傻子,可我不是。”
傅伯霆挺直身子,认真道:“这些年我选择忠于朝廷,是因为皇位上坐的是我的亲侄子,是我姐姐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可不是为了她李贞,她要是妄想用我做刀来铲除异己,想把手伸到我傅家来,那就太可笑了!”
秦六爷叹了口气道:“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长公主把摄政王从西北边疆带进京城,一路拥他坐大,倘若将来大邺的江山真的因为摄者王而再起波荡,那也是怪她自己!”
傅伯霆拍了拍秦六爷的肩,讥讽似的笑笑,“扶一个有兵权有野心的人上位,无异于饮鸩止渴,咱们可得学着点啊!”
秦六爷笑不出来,“不是,你就真准备隔岸观火了?”
傅伯霆神色淡淡:“不会,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秦六爷低头叹一句,“也是,长公主的心思谁能猜得透,一天一个样,咱们要是当了她的先锋兵,别是怎么被坑死的都不知道。”
“别想这么多了,”傅伯霆站起来,又问道:“对了,你刚刚在外头跟他们说什么呢?我在里面都能听见笑声。”
秦六爷道:“没什么,就是刚刚在门口的时候见到昌顺伯了,他拉着我衣裳非要请我吃酒。”
“昌顺伯?”傅伯霆转头,“那你干嘛不去?”
秦六爷摆摆手,“别提了,我跟他可不熟,就上回一起吃了顿饭,他就说要把女儿嫁给我,真是吓人的很!”
“把女儿嫁给你?”傅伯霆挑眉,略有玩味揶揄之意,“他要把哪个女儿嫁给你?”
秦六爷笑道:“我也忘了,当时喝多了,站都站不起来,谁还记得这些?不过他们家大姑娘最近订亲了,要是按着年纪,大约是二姑娘吧!”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