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没有再问,她知道,南安就是个疯子,做出这样的事并不奇怪。她不多问,也不出言安慰,只是沉默且冷静的处理着南安捅出的烂摊子。
南安其实早就后悔了,但那一刀子下去,出血较多,恐是伤了根基!她勉强镇定下来,在南烟替周承毅止血时,自己去屋内的衣柜另寻了衣服换上。
南烟脸色一直很冷,她再未同南安交谈,简单的处理周承毅的伤势后,她便要出去探路。
南安却死死握住南烟的手腕,担心南烟丢下她。南烟也不否认她确实动过这个心思,但她心里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在此时丢下南安的。
她带着南安就着之前观察的路线离去,一路避过奴仆守卫。偶尔不幸遇上,不消南烟提醒,南安已经上前一步装模作样的将这人支开了。
从那间宅院出来,两人再不犹疑拔足狂奔。
第57章
因着南烟面部本就经过简单的易容,所以逃离那间宅院后,她只是将脸上污渍洗去,将身上那扎眼的丫鬟服饰脱掉后,便又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她让南安在一处墙角待着,买了新衣及面具换上,收整好方才去寻她。
南安缩在墙角,双手紧紧抱着膝盖。待南烟走近,她抬起头可怜兮兮的对南烟说:“我以为你扔下我走了。”
“南家我不能待了,我信不过他们,我如今只有你了,你可不能不要我。”
她说着,如幼时一般,脸上又现出狰狞的神色。
南烟如今却再不会被这神色吓住,将手里的包裹扔给南安,她冷冷道:“把衣服换上。”
南安依言照做,换好衣服,又拎着南烟为她准备的小包裹,站起身揽住南烟的手腕,忐忑道:“我们现在去哪?”
“对了!我们去找刘伯。”
她若有所思道:“刘伯自请出了南府后没人在意他,我却一直暗中观察着,早把他管理的那十几家铺子给摸透了,他那里一定有地方可以让我们躲起来的。”
南烟闻言一把捏住南安命门,冷声道:“南安,你要是去找刘伯,我现在就杀了你。”
南安知晓南烟此时不是说假话,又委屈又心慌,心里还十分憋闷,“那我们去哪啊?”
“出城。”
南烟沉声道:“你之前不是说想离开长安城去外面转一转吗,这里面是我给你准备的盘缠。”
南安眉头轻轻皱了起来,此次出城不比以往,是再回不来了。她如今不仅后怕,还十分后悔,她不该伤周承毅的。
“南烟。”
南安握住南烟手腕,脸上终于现出一丝慌乱的神色,她开始嘲笑自己,“我此前还说你笨,现在看来,我才是最笨的那个人,我不该伤周承毅的。”
“做都做了,现在说这些没用。”
南烟轻声说着,阻止她的自怨自艾。
南安也是个奇人,立即抹掉眼泪,严肃的发问,“那我们出城后去哪?”
“不是我们,是你。”
南烟抽出自己的手腕,稍稍后退两步,冷静的看着南安,“南安,接下来的路你自己走,你只当没见过我。”
南安死死抿住唇瓣看着南烟,良久,脱口而出道:“你不想找你母亲了吗?”
“我要找的,这些年一直在找她。但南安,我不傻,你根本不知道我母亲在何处。”
“我知道的!”
南安急急道:“少时母亲和父亲吵架,我有听到,你母亲在盛京,具体在什么地方,等我回去问下母亲就知道了。”
说完,她自己倒有些呆了。
南烟面无表情的看着南安,摇摇头,叹道:“南安,你知道的,你不能回南府。如今不知道那些人可有发现周承毅的异样,你最好赶在城门未关闭前离开。”
说完,再不磋磨,南烟转身离去。
南安看着南烟离去的背影,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她背靠着墙壁缓缓蹲下身子,形容十分可怜。
她哭是因着南烟丢下了她,也因为她知道她再回不去过往的富贵生活了。
……
周承毅在约莫两刻钟后被下/体的疼痛唤醒,如南烟所料,他虽是恨透了南安,却未将此事声张出去。
在发现下面被人简单的止血后,他松了一口气。命人暗中捉拿南安,随即唤了心腹太医前来替自己医治。
结果并不乐观,刀口过深,伤好后他日后或仍可行人道,却是再无法有子嗣。
他如今共有子女七人,其中只有一个男孩,今年三岁,是侧妃于氏所生,平日里由于氏亲自教养。
他冷静下来后,立即着手安排暗卫守住这唯一的幼子,同时命人封锁消息,将宅院得知此事的人大多杀了,只留了小部分心腹以及那名太医。
随后他传令出去,令长安城四面城门立即关闭,以南安刺伤侧妃于氏未由暗中捉拿她。
…
南烟与南安分离后,去了望楼。在望楼简单的用过早午膳后,她以极喜菜式未由让小二带了做菜的厨子相见。
她点菜时刻意点的南方流行的菜肴,那位做菜的厨子不出意外是生长在南方的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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