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嫣的好他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同她在一处。他低声道:“她今年十六,比我小了八岁,却已是知道心疼我的。”
南烟闻言白眼快翻上天了,心里暗骂冯希臣就是个糟老头子!
她越想越糟心,今日不想碰见周时生,于是混迹长安城整整一日,不想却又在这碰上了冯希臣。相比起来,她还不若面对周时生的好,毕竟周时生在南烟心中可不是什么糟老头子。
想到这,南烟手背传来冰凉湿漉的触感,她一惊垂头看去,却是见着小灰。
小灰嘴里叼着狗绳,无法叫出声,只好用鼻头触碰南烟的手背,见南烟发现了自己,于是转了个身,大尾巴晃了晃,招呼南烟跟上。
南烟不想与冯希臣周旋,痛快的起身离去。
席秀见着有些懵,要不要跟上去呢?在她迟疑的一瞬,南烟已经跟着蹦蹦跳跳、兴高采烈的小灰消失不见。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南烟走的时候没付钱,她身上也没钱,要是这时候走了那不就是吃霸王餐了。
席秀一脸委屈,一口咬下最后一颗糖葫芦,又捧起汤碗喝了口汤汁,准备等南烟想起她时回来找她。
柳嫣嘱咐完亲自候在铁锅前,待那一碗加满料的面做成,她捧着回到原位,小心翼翼的递到冯希臣面前。见桌上少了一人,不由的问道:“那位姐姐呢?”
“她夫婿找来了,便跟着一道走了。”
冯希臣淡淡的说着,拉着柳嫣坐下,见面上满满当当的全是各种各样的臊子,有些哭笑不得。他道:“你这般,也不怕撑坏我。”
柳嫣笑了笑,“你若是吃不完,可以交给我吃。”
两人甜甜蜜蜜,对面的席秀却很是不好受。全天下都成双成对,就她一人是单身狗,不仅没男人,还很穷,穷的连买两碗馄饨的钱都没有了。
……
另一边,南烟施施然跟着小灰走着,早将席秀给忘了,她走了不多时,看见半依着青灰色墙面的周时生。
周时生穿着一身暗色常服,束着简单的发髻,看着再朴素不过。
昏暗的转角处,院墙下的灯笼被冷风吹的摇摇欲坠。光影不时从他脸上打过,南烟看着,一会觉得这人脸可真臭,一会又觉得他长的可真是好看。
在离这人约六尺远处,南烟停下了,抱臂依在墙上看他。
小灰一脸为难,一会看看南烟,一会又去看周时生。最后索性趴在地上,哼哼了几声,脸色委屈的不行。
两人隔空对峙,南烟问道:“怎么出来了?”
“自是来找你的。”
“找我做什么?”
一句话方出,周时生脸色再次沉了一度,他压抑了片刻,低声道:“你也不看看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南烟无所谓道:“我闲的很,翌日不用上朝,玩的晚些也无妨。”
趴在地上的小灰一脸哀叹,仰头对着月亮呜咽了两声。
做狗也不容易啊,它已经是一只老狗了,禁不住两人这般折腾啊!
小灰的动静引起了南烟的注意,她上前摸了摸小灰的鼻头,仰头去看周时生,语气很是不满,“方才下了雪,又下了一阵小雨,地上泥泞一片,你看看它爪子都脏成什么样了!即便不说这些,它年纪这么大,你何必将它硬扯出来受罪呢,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闻言,周时生神色这才有所松动,他上前走到小灰与南烟跟前,道:“你早些回来,它不就不必受这些罪了。”
南烟还想说什么,周时生及时堵住她的嘴,“再磋磨,宫门就该关了。”
“宫门关了又不代表回不去,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周时生一噎,随即郑重道:“我们身为皇子、皇妃还是应当守规矩些,免得他人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