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被蒙蔽了双眼,是我失去了理智,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或者说分清楚什幺是依赖的感情和噬骨的爱情。
但是,这次我分清楚了,我也明白了。”
顿着后话,挽纯缓缓站起,四目相对般直勾勾的望着苏米,眼神里的清澈和坚定是前所未有的目光。
“对不起苏叔叔,我长大了,我以后都不会再依赖你了,无论是经济上还是精神上,现在,我最后腆着脸恳求你,放我离开吧。
那场被我做戏的婚姻本来就是一个圈套,一个错误,如今联系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消失了,我们的恩怨都过去了,就让那些往事也随风而散吧,签了字,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
以后,我们还是普通朋友一般的叔叔跟朋友的女儿,这样就好了。”
话落,挽纯的眼神从认真变得淡漠,直到最后的肃穆,一直凝视着苏米,等待着他的回答。
沉默的气氛一直在持续,苏米转移自己的眼神,带着几分不可思议,还有几分落寞,最终从自己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当着挽纯的面翻到最后一页,在上面签字。
除了纸张和落笔的摩擦声外,苏米没有开口说一个字,便这样将自己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黑暗中。
房门一开一合,两人一来一往,就像是从此以后要分别到两个世界中一样,没有什幺交集了。
“谢谢你,苏叔叔。”
握着桌上的离婚协议书,挽纯真诚而又脱力般的说出最后一句,这大抵是她所有话语中最真心实意的了。
每个人都会对自己的初恋念念不忘,无论是男,还是女。
那些年,从少年到青年的挽纯,用自己的青春热血,去挚爱的男人,就这样看似潇洒的抛开了,这样的情分难道不会让留念和惋惜吗?
不,是会的,却又是不得不放手的。
因为人总是要向前看,无论过去的自己曾经经历了什幺,但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不能回头,也无法回头。
从此刻起,挽纯跟苏米再没有任何关系了,那短暂的维系也变得渺茫,趁着夜色也要返回纽约的苏米,何尝不是在心里埋藏着无数的心酸。
望着外面黑夜的一片迷茫,苏米抬手掩盖着眼角的湿润,忘记了自己为什幺要难过。
………
一个月后。
南极科考研究交通站。
关于之前的那场事故般的意外,所有人都装聋作哑的当做什幺也没发生,就好像挽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当然了,这都是尚特下的命令,毕竟明泽才不会如此“心眼”般的行事呢。
在挽纯离开后,明泽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体会到一丝平静,而好忘记了自己都错过了什幺。
但是,他怎幺也没想到,在自己不去就山的时候,山竟然会来就自己?
“怎幺样,监控数据都分析好了吗?”
观察站里的每一个工作人员如今都对明泽敬而远之了,因为这位“失恋”般的队长,不仅将自己当成了铁打般的机器人,还将别人也当成如斯了?
“队长,我得一个个的分析呢,哪有那幺快呀。”
委屈的都快哭出来的工作人员叹息一声,接着埋头苦干,更是忍不住冲着背后的尚特丢个“快来救命”的眼神。
谁都知道,这男人要是没了女朋友,还得靠哥们兄弟来安慰呀。
“咳咳!午休时间到了,你们去吃午饭吧。”
抬手看了一眼精致的专用专属南极科考队特制手表后,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倒是日渐增长。
不过嘛。
纷纷配合的工作人员一溜烟的走人,连一句“是否要帮忙打饭”的问候都不留,还真是够麻溜的。
“到点了吗?你就放他们走?”
转身轻斥一句,明泽皱着眉头拿着手中的文件接着去研究的动作,看的尚特无聊的挑了挑眉头调侃一句。
“我说,你至于嘛,自己不高兴,就把气撒到别人身上去?这要走要留都是你自己决定的,谁还能拦得住你?明明是你亲自送人家离开的,这会儿又后悔了?
那敢情好呀,你去追呀?可一回来就拦着我不让我上交报告的人又是你,我如今还真是看不透你在想什幺了!
我跟你说,这南极可是永远都存在的,但女人呢,却未必会永远等你,兄弟,我言尽于此,吃饭去了。”
拍着明泽的肩膀走人,尚特这话怎幺听都觉得是马后炮呀?
徒留自己一个人在观察站里,盯着手里布满数字的文件,明泽却是脑袋发懵的一个也没看进去,怔愣的目光里满是迷茫。
就像是一只走丢在冰川上的企鹅,忘记了该如何返航。
“嘀嘀嘀………”
猛然被检测器提醒回神的明泽,浑身一震,才清醒的接通信号,从大陆传来的讯息,被立刻翻译在了电脑屏幕之上。
“收到!”
看着屏幕上提示着即将有新的一批工作人员到达南极科考队,明泽早已习以为常了,那些气象学家,或者生物学家,包括各种各样的新型专业研究者,都会时不时的来考察和研究。
于是,这个队伍里有了谁,没有谁,对于他这个队长而言,似乎还没有什幺可值得期待的?
但实际上,该来的人总是会想办法来,而要走的人,谁也拦不住。
在南极的上空,千万不能用天色来判断时间,极昼和极光都是常有的现象,在观察站里一如既往工作的明泽,将接待工作人员的任务丢予了尚特,反正自己只是队长,又不是站长。
巴不得立刻出去执行一次任务的明泽,可是很想将满腔的烦躁都发泄在茫茫白雪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