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海深又掐了掐手里的络子,她不是怕,只是有点不想见到相衍!
原因?
......她知道就好了!
相衍也不纠缠,唇边勾了一点弧度,闭目养神。
他眼睛一阖上,连海深就从帷帽下毫不犹豫甩了个眼刀过去!
人面兽心的禽兽!
不多会儿,采兰将身子从外头探进来,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右相低声说:“小姐,咱们快到家了。”
进了内城不远就是章台街,沈渡濂可能还得跟相衍去趟衙门,便决定将她们先送回去,连海深松了口气,低声应:“好。”
那声音压得极低,相衍眼睛动了动,没有睁开。
沈渡濂送她主仆回去,相衍直到人下车才睁开眼,从车帘的缝隙看她由两个侍女扶着走进那朱漆大门,收回眼神。
一低头,瞧见方才她坐的地方掉落了一只精致的如意络子。
原来方才一直在把玩的是这个东西。
相衍俯身去看,一拂袖,那枚如意络子已落入袖袋,他坐直身子,又重新合上眼。
嗯,还挺好看的。
第9章 芍药
连海深回家还没一刻钟,蔷薇园里就听到了风。
何莲执着笔,漫不经心地说:“和表少爷出去了?”
李婆子踮着脚,伸长了脖子眉飞色舞地说:“是哩!俩人可亲近了,有说有笑进来了!”
“可知道他们今儿去哪了?”
李婆子一双三角眼滴溜溜转了转:“没听说,不过看样子去得挺远!”
何莲点点头,指着桌上一封烫金请帖:“去,送去听雨楼。”
“夫人!”李婆子一见那请帖,跺跺脚说:“这是太师府送来的,平白拿去那边做什么......”
相家人递来了请帖,邀请辅国公一家于十月初十赴相佩生长子的满月宴,明眼人都知道是重议婚事的幌子,李婆子是巴不得自家小姐拱了大小姐的亲事,相家的满月宴嘛,大小姐自然能不去则不去咯。
何莲看了李婆子一眼,恨铁不成钢道:“你回去告诉浅儿,小肚鸡肠是不能成事的。”
“是,是......”李婆子连忙双手取了桌上的烫金请帖避了出去:“奴婢这就去。”
待走到蔷薇园影壁外,连云浅早在那儿等着了,见李婆子来问道:“怎么样?娘怎么说?”
李婆子抹了抹额角,赔着小心:“小姐还是莫要再想那事,奴婢方才被夫人好一顿训斥!”
连云浅咬牙:“娘怎么半点都不为我考虑!这次就是绝好的机会!”
“小姐别急,咱们再想想办法。”
“哎,李婆子,你拿这做什么?”连云浅警惕得看着她手上精致的请帖,声音都拔高了一点:“你要送去听雨楼?”
“哎呀小姐小声点!”李婆子探头看看外头,低声说:“夫人说了,且忍她一时......”
“真是......”连云浅气得翻了个白眼,顺手摸上发间,眼睛一转:“那我跟你一起去,去瞧瞧咱们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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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海深换了药又换了身松快衣裳才松了一口气,仿佛重新活过来似的,见采兰两人忙碌,她说:“左右听雨楼不过你我三人,不急的事就歇会子吧。”
原本她身边还有奶嬷嬷、粗使丫头和仆妇若干,结果自请祈福几年回来,用惯了的老人也不知去哪了,她不提何莲就装作不知道,偌大的听雨楼里竟然只有采兰赠芍两人伺候。
采兰在收拾药箱子,赠芍细细服侍她净了手和脸端着盆出去,等再回来的时候一脸神秘:“小姐!二小姐和李婆子冲着咱这来了!”
哦?这个点连云浅过来做什么?
连海深手里把玩着垂涤,冲赠芍使了个眼色,后者福了福退出去。
连云浅跨进听雨楼的院门,就瞧见赠芍在伺候院里的牡丹花,四五月花开时她来过一回,华贵的名品花遍地都是,是国公府别地儿都没有的富贵。
赠芍‘并没有’看见这主仆,专心侍弄花草,李婆子见她半天不回身,用力咳了咳:“咳咳!”
“哎哟林婆婆小声点,小姐正睡着呢,仔细吵醒了小姐扒你一层皮!”赠芍漫不经心说着,回头一瞧,赶紧伏身:“哎呀!二小姐饶命,是奴婢冒犯了!”
连云浅一口气堵在嗓子眼,捏紧手里的帕子尽量和善说:“无妨,赠芍是姐姐身边爱婢,你也是没瞧见我才这样没规矩的。”
赠芍低头:“是奴婢没规矩了。”
还不等连云浅开口,采兰推开门高声说:“谁在外面吵闹啊,赠芍还不赶出去,小姐都被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