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权参加组织才叁个月,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单纯无瑕,仅仅只是个心怀梦想的孩子……”
“晓得,吾来照料。”月儿声音低低的,透着点说不清的感伤,感伤自己错过了机会。
而阮生并不知道这一层,他道:“组织现在的处境,无法与外人接触,即使可以接触,以我们的身份,也没有办法托付别人。”
“吾晓得。”晓得是晓得,但她就是难受,几乎是拼命地忍住没掉泪,她是多么想要离开上海啊。
“冒昧得很,萍水相逢便让你帮这样的忙。”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眼睁睁守着一个伤者看他死去,然后还得肩负起为其治丧的任务,大概她有生以来从不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落在她身上罢。
月儿愁的自然不是这一层,但她一来晓得张口托人不易,二来晓得自己不能见死不救,于是硬生生把心中的戚戚然压下去,强迫自己坚强起来,好叫人家安心离沪。
“放心!吾会尽力的!只是,这个地方安全吗?”
“不安全,很快也将暴露。待会儿会送你们到另一个地方,那里非常安全,但我和我们的成员不能在那里出现,否则影响的不止是眼下。”
这句话他说的欲言又止,月儿意识到可能涉及到党派内部问题了,她了然道:“侬不必再说了,吾晓得了。”
这时楼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月儿蓦然紧张起来。
阮生也神色一变,他走到门口凝神听了一时,道:“不用怕,军警没有这么快,一定是出去接头的人回来了。你先这里等着,我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