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信风摁响了汽车喇叭,周围又连续响起好几声喇叭声。
杨佩瑶奇怪地问:“来了很多车?”
“不多,”顾息澜温声回答,“家里两辆车,又把公司的车调来两辆,顺道把你的东西一并带过去……虽然不大肆操办,但也不能太低调。”
说着话,车已经开进顾家大铁门,停在假山前面。
杨佩瑶突然有点紧张。
她只在电视里见过中式婚礼,但每部电视的习俗都不一样,有的要手捧苹果,有的要跨火盆,还有要踹轿门的。
正在恐慌,顾息澜低醇如窖酒般的声音传来,“待会儿我抱你进屋,你抓紧我。”
杨佩瑶连忙搂住他脖子。
透过红盖头下缘,她看到红灯笼映出的红光。
天色已经暗了。
顾息澜一路抱着她走进客厅。
刚进门,便听有个洪亮的嗓门喊道:“吉时已到,新人行礼。”
顾息澜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几步,并肩站定。
一拜天地,二拜双亲,然后夫妻对拜。
顾息澜领她自屏风后面出去,穿过穿堂,走到东跨院,待她在床上坐定,伸手撩起了红盖头。
杨佩瑶适应了昏暗的光线,本能地眯了会儿眼,这才看清面前的人。
棱角分明的一张脸,浓黑的眉毛,挺直的鼻梁,幽深的眸子映着满屋子喜庆的红色,仿似春日桃花绽开。
而此时,那双黑眸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眸底柔情四溢。
杨佩瑶心头一松,脸不由自主地红了……
第110章 洞房
大红色帐帘静静地垂着, 大红~龙凤喜烛静静地亮着。
火盆里的炭火早已经燃尽, 可屋子里的温度仍是节节攀升。
杨佩瑶满头乌发铺散在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枕头上, 额前布着一层细密的薄汗。
是热,也是痛。
痛得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像在颤抖,最后实在忍不住,狠狠地咬在顾息澜肩头,终于熬了过去。
可心里全是委屈, 眼泪汪汪地盯着顾息澜。
顾息澜心疼得不行。
他活了二十七年,对女人的印象就是开舞厅那三年,环在臂弯里的一截腰身, 软一些的像柳条,硬一点的像木头。
是杨佩瑶让他知道了亲吻是甜的,拥抱是软的,女孩子身上的气息是香的,香得令人沉醉, 令人迷恋。
关于更亲密的事, 顾息澜完全没有经验,只知道女孩子会疼。
他怕杨佩瑶难受,前两天支支吾吾地跟楚青水打听,楚青水大喇喇地说:“哥, 男人跟女人就好比牛耕地,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尽管放心大胆地干。”
得到楚青水的指点, 顾息澜放了心。
谁知道,楚青水纯是在放狗屁!
……
月上中天,散发出淡淡清辉。
风愈加狂虐,肆无忌惮地在窗外呼啸。
杨佩瑶哭得累了,慢慢阖上双眼,鸦翎般浓密的睫毛温顺地覆在下眼睑上,投下一弯月牙般的剪影。
脸上两道泪痕,亮晶晶的。
顾息澜痴痴地凝望片刻,起身披了衣裳下床,从热水瓶倒出半盆热水,再兑少许冷水,打湿手绢,轻轻给杨佩瑶擦脸。
杨佩瑶被惊扰,无意识地侧开脸,皱起眉头。
睡梦中的她恬静乖巧,有种不谙世事的纯真。
分明适才还对他又哭又闹,他说要放弃的时候,她又拦着不许,坚持着要成事。
他就知道,她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么温顺。
她爱使小性子,还会胡搅蛮缠。
可是他爱她!
顾息澜心软如水,无声地笑笑,再不去扰她,把手绢丢在床头柜上,轻手轻脚将杨佩瑶揽在臂弯。
她悠长平和的呼吸扑在他脸上,浅浅淡淡的体香萦绕在他鼻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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