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们很注意她。
不过在这个过渔樵生活的小镇里,出挑又有什么用?
大概预测一个标致姑娘未来是否在同龄人中拔得头筹,与赛马下注有些相似,因为日子实在安稳无聊。
“她的衣服不大合身,还穿去年的。我看她妈总穿戴成过去的式样,多讲究,倒把女儿扮成村姑。”
“瞎,‘苏太太’呀?”有人笑起来。
偏远镇子里哪里来的小姐太太?此地倒是有名门大户叶家的老宅,但是离这里很远。
这时候保有旧时的称呼,不过是一种嘲笑,笑那些身份早就变迁,却还放不下身段的人。
大家笑了一阵,翠兰扔下一只豆角,又弯腰捡一只,语气很冷淡:“到底是丫头,不心疼。”
f镇山灵水秀,一道峡谷劈开两岸人家,条石石桥像是一道道细长的缝线,缝合裂开的两岸,来往的人可错肩而过,走数二三十步,到达另一边。
沿着凿好的台阶可以下至峡谷。谷中是宽阔的河溪,两岸石崖丛生灌木。
水流冲刷湍急,白雾迸溅,因有高差,断层处悬垂成瀑,又在下游聚集成湖。
天气晴好时,湖泊中倒映着碧蓝的天,野鸭子凫水而去,留下一道明亮的水痕。
苏倾往湖边走,看到那里没有人,又折回去。胸腔里好像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失落。
她放下桶在上游打了水,水桶担得很老练。她知道用肩膀的哪个部位承重会省力一些,那个地方已经磨出了薄薄一层茧子。
其实万事都像刺绣和写字那样,有技巧,能练熟。
回程时又经过那几户人家。她们择完了豆角,现在剥豆子。见她回来,又兴高采烈地叫:“苏小姐打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