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知道这其实不是招呼,而是戏弄,干脆不抬头了。
苏倾鼓着一口气,一步步走得快而稳当,耳际的汗水不住沿着耳廓滑下去,痒痒的。
倒进缸里小半缸,第一趟算是结束了。
“她家不是有个儿子吗?”剥豆子的一个妇人伸出小脚抹了抹苏倾洒在地上的几滴水。
“指望他?没看苏太太多宝贝那个儿子,下学回来要站在门口迎,阿煜长阿煜短,一点活都舍不得给他干。”
沉默半晌,只有豆子打在筛子里的清脆声音。
有人嘟囔:“我怎么捡不到个苏倾,干活麻利又好养活,比我那懒货强出十倍。”
妇人们哄笑起来。其中一个笑她:“省省吧,捡只能捡到二丫呀。”
二丫是村里的傻妞,没人养,自己住了一间木头小屋。
“生下二丫才会丢开,苏倾那样的,只能是大户人家不慎遗下的,让苏太太捡了便宜。”
翠兰猛然问:“你怎么知道?”
那人得意洋洋:“鹅蛋脸樱桃口,眉眼齐整,像那仕女图上画出来的,那就是闺秀脸。”
“你见过仕女图?”
“我见过大户人家的屏风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