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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1 / 2)

昆仑剑派从不勉强弟子下山游历,对方说得隐晦,什么他修行已成,年纪也不小,该下山看看,见见世面。但明里暗里的意思,祁殊听得出来。

凌霄仙尊现在修行正到关键时期,他日日守在灵虚洞口,恐怕会影响其修行。

祁殊看着代掌门那一脸为难,以及桌上提前给他收拾好的包裹法器,甚至有一种被扫地出门的感觉。

所以,当初下山的时候,祁殊心中是有点怨气的。

听见这问话,凌霄仙尊难得有些迟疑。他缓缓将药膏放下,端坐回主位,才轻声应道:是。

不出所料。

祁殊轻轻舒了口气。

时间过去这么久,他心中的怨气其实早已经消了个七七八八。

事实上,祁殊当年的确有点过分。谁家徒弟天天正事不干,跑去自家师尊闭关的洞口守着,还一守就守了一年多。

他师尊当年没有直接把他打出去都算是给了他面子。

祁殊诚恳道:弟子当初不该打扰师尊清修,弟子知道错了。

我从未顾寒江话音一顿。

祁殊眨了眨眼。

这倒是件稀罕事,凌霄仙尊高高在上,受万人推崇,又是个冷清严肃的性子,说话何时像现在这样迟疑过。

顾寒江:没什么。

祁殊:可师尊方才明明要说什么的。

没有。顾寒江显然不想与他多说,面无表情地赶客,身上有伤,就早些休息,回吧。

祁殊又做梦了。

梦里,凌霄仙尊端坐于崖顶的一块青石上,闭目打坐。山崖之巅大雪纷飞,却丝毫不能近他身侧。

他运功并不安稳,眉宇紧紧蹙着,眉心隐隐泛起一道黑气。

师尊

祁殊想叫醒他,可就如前几次那样,他发不出声音,甚至无法靠近。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黑气愈发浓烈,逐渐将顾寒江周身的灵力流光吞没,再无孔不入地将他拢住。

顾寒江脸上显出痛苦之色,忽然,他周身一震,竟吐出一大口血来。

面前的雪地染上血色,祁殊抬起头,对上了师尊那双已经成了鲜红、冰冷无情的眸子。

祁殊捧水洗了把脸,水滴顺着下巴缓缓滑落。

他的梦越来越离谱,却也越来越真实了。

祁殊蹲在屋门前的水池边,望着天边沉沉夜幕和高悬的月色,心中颇为无奈。

做这么离谱的梦也就罢了,每次都从梦里被吓醒,然后就再也睡不着。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祁殊叹了口气,抹净了脸上的水珠正打算回屋精心打坐,却忽然听得夜色中传来一声脆响。

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

夜里的百丈峰寂寥冷清,让这声音更显得突兀。整个百丈峰上就只有他和凌霄仙尊两人,这声音从哪儿传出的不言而喻。

师尊,您醒了吗?祁殊轻手轻脚来到顾寒江房门前,敲了敲门。

没有人回应。

祁殊皱起眉头。

屋内很安静,烛灯也早就熄灭,不像有人醒着。

可方才那声响绝不是假的。

祁殊等了片刻仍然没等到回应,轻声道:师尊,得罪了。

他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是一片黑暗。好在修真者视力绝佳,就算是在黑暗中也不影响视物。祁殊轻车熟路来到内室,却没见到任何人影,只看见了碎在地上、四分五裂的茶杯。

还有溢了满地的茶水。

床上的被褥凌乱,祁殊伸手进去摸了摸,全凉透了。

祁殊忽然有点慌。

上一次也是这样,他不过一觉醒来,他的师尊便不见了踪影。

他不会又

祁殊正想起身,忽然感到有一股危险的气息靠近。他出来的时候没来得及拿剑,下意识化掌为刃,用力往身后劈去。

却被一双冰凉的手攥住了手腕。

那双手力气很大,握住他手腕轻轻一拧,便将祁殊整个人压进了床榻里。

冰冷的身躯从身后覆上来。

祁殊认出这是谁了。

朦胧月色透过窗户洒进屋内,祁殊转过头,清晰地看见顾寒江那张俊美非常、无悲无喜的脸,以及眉心闪过的一丝黑气。

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作者有话要说:才写到第三章,全世界都看出小殊当不了攻,除了他自己。

好惨一崽

4.第 4 章

凌霄仙尊身上常年带着股清冽好闻的冷香。

而如今,那味道笼在祁殊身旁,却平白多出几分危险的意味。

祁殊被迫跪在窗前冰冷的地砖上,上身伏进床榻里,脑中一片空白。

修行求道其实是个极其危险的过程,从筑基开始,境界越往上,便越危险,甚至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

就连祁殊都在修行时陷入过好几次危机。

可凌霄仙尊天赋超绝,怎么也会

师师尊

祁殊被压得有点呼吸困难,他下意识动了动,换来的却是更加用力的钳制。

那只冰冷的手紧紧掐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钳住腰身,将祁殊整个人死死压进床榻。

力道大得祁殊甚至有点疼。

从他入师门到现在,还从未见过师尊这幅模样。凌霄仙尊向来沉稳淡然,处变不惊,何时有过这种癫狂失态的模样。

该怎么办

师尊,是我呀,你放开我

祁殊看得出来,师尊这情形多半是因为练功出了岔子,有些意识不清,尚未到走火入魔的地步。可再这么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祁殊努力回忆着以前他练功遇险时师尊的做法,放松了身体,声音极尽温柔:师尊,不要怕,没事的。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能帮你

你想走?顾寒江声音低沉。

啊?

你想去哪里?

顾寒江的声音更大了些,就像是往日训斥派内练功偷懒的弟子那样,听起来很生气。

祁殊都不明白他怎么就生气了。

他还想接着哄,耳后忽然传来一点湿润微凉的触感。

顾寒江在他耳后,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亲吻。

!!!

敏感的耳后哪里受过这种碰触,祁殊好不容易积攒的理智几乎一瞬间螺旋升天,就连腿都软了。

师、师尊!

可意识混沌的人哪里会理他。

因此顾寒江只是再次低头碰了碰他。酥酥麻麻的痒意从脊髓升腾上来,耳后潮湿的触碰叫祁殊难受得很,可他不敢乱动,只能用力攥住身下的薄被,浑身细密地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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