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斗篷刚挂出去,便被人买走了,听说要穿了去参加花宴的。据说有户人家过几日要开花宴,邀请了许多闺秀前去。
红绒望着坐在绷架前绣花的以禅,心中颇有些难过。以往,这样的花宴她家小姐都会收到请帖,这次却没有,或许以后,都不会有了。红绒很不解,她家小姐,明明这么好的人,就因为坐过牢,难道就嫁不出去了吗?
陆妙真自然知晓怎么回事,只能轻轻叹息。
以禅倒没事人般,在绣底上飞针走线。
张兀在楼梯拐角处禀道:“小姐,君兰舟过来订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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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花鸟纹戏服
以禅下了楼,一眼便看到君兰舟。
他着一袭月白春衫,正站在楼下端详店内的绣品,看到她出来,含笑问道:“谢小姐,店铺的生意还不错吧?”
以禅微微扬起唇角:“多亏君公子相帮,每日里倒能售出一两件。”
因有人来订绣品时言道君兰舟的戏服便是在锦绣坊所绣。以禅问她如何得知,那人说君兰舟唱戏时特意提起过,以禅方知君兰舟私下在帮她。如此一来,他每日登台,那件戏服简直就是锦绣坊的活招牌。
君兰舟轻笑:“原是你绣的好,我不过是借着唱戏多说了句话而已。”
他环视一圈,见店内摆着好几件女子的绣花斗篷和披帛,惊异地挑眉:“你一人如何绣这么快?”
以禅轻轻一笑:“我教了两个绣娘,她们与我一道绣的。”
君兰舟更加吃惊,原以为以禅只在锦绣坊接绣活,未曾料到她居然还教习别人,还一道绣出成品售卖,这是要认真做生意啊,不禁暗暗佩服。
“你今日来,是要绣戏服吗?”以禅问。
君兰舟命跟随他的仆从将包裹放在柜台上:“这件戏服绣花鸟纹即可。”
“我这里有现成的花鸟纹绣样,你瞧一眼,看有相中的吗,若没有,我再另描绣样。”以禅命红绒上楼将所有花鸟纹绣样取来。
君兰舟接过绣样,细细端详。
店铺里又有人进来,张兀忙迎上去招呼:“这位公子,您是要订绣品还是看布料?”
那人却不接话,只是探头探脑朝君兰舟这边张望。
以禅见那人身着团花绸衣,体态略胖,一双眼眯缝着直直盯着君兰舟。看他的样子,似乎认识君兰舟,莫非是君兰舟的戏迷?
她拽了下君兰舟的衣袖,低声问他:“你可认识此人?”
君兰舟疑惑地转头,那人一看他便哎呦一声,高声喊道:“方才在外面我就看着像你,果然是你啊。兰舟啊,你的新戏扮相真是美艳,想的我夜里都睡不着啊!”
这人嘴里不干不净,手也没闲着,在君兰舟肩头拍了下,又揉了揉,看样子还要摸下去。君兰舟眉头微不可察地轻蹙,向外挪了两步,这才躲过那人的咸猪手。
君兰舟唇角扯开一抹笑意:“孙兄啊,你这是要买绣品?”说着,将绣样递给以禅,朝着她使眼色,示意她上楼。
以禅也瞧出来此人有些不正经,点点头,转身便要上楼。
那人却忽然盯住了她。
“哟,兰舟啊,这位莫不是你的相好?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了相好的怎么不让为兄瞧瞧。”孙崖上前两步拦在了以禅面前。
他抬头瞧清楚以禅的容貌后,双目顿时放光,好似馋嘴的猫儿看到了美食,一脸垂涎三尺的样子。
以禅顿觉浑身恶寒。
她初入牢房时,狱卒中也曾有人看她,便是这样的目光,直直的,毫不掩饰目光中淫邪之意,让她有一种被扒光的羞辱感。
“你是谁?”孙崖喃喃问道。
以禅早垂下头避到一侧。
刘掌柜和张兀忙过来招呼:“孙公子,既然进来了,便瞧瞧这些布料吧。我们铺子里的布料可是别家没有的,上面有绣花。”
孙崖一把推开刘掌柜和张兀,喝道:“起开,没见本公子在与美人儿说话吗?”说着,伸手便去拽以禅的衣袖。
君兰舟忽然伸手抓住了孙崖的手腕,笑微微说道:“孙兄,你不是来找我的吗?我们去吃杯茶如何?”
孙崖回首,君兰舟朝着他眨了眨眼,一双秀目波光潋滟地流转,好似瞬间入了戏。
孙崖痴迷君兰舟已久,每次听完戏都会到后台去骚扰,但君兰舟从未给过他好脸色。这会儿见他主动来拉他的手,如何受得住他这样撩拨,顿时喜笑颜开,可又舍不下以禅。他颇为难地想了想,决定先跟君兰舟走,这美娇娘他日后也不会放过。
以禅见君兰舟与孙崖相携而去,担忧地问:“君公子不会吃亏吧?”
张兀胆战心惊地说:“这……应该不会吧。”
“不会,小姐你忘记君兰舟是刀马旦了,他可是有真功夫的,我看今日倒霉的是那个孙崖。”刘掌柜说道。
“那人是何来历?刘掌柜可认识?”以禅问刘掌柜。
“那是孙家的次子,他仗着族中有人在京城做官,在离州欺男霸女,小姐不用理会这样的人。”其实刘掌柜颇有些担忧,倘若孙崖当真惦记上小姐了,还真是麻烦,谢家如今不比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