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事?你,你说就是了。”春二娘被孟彤这一抓给抓的回过了神,却也因为心里想着个男人,而心虚得有些手足无措。
“娘,勒墨长石的那个未婚妻是在五岁的时候被人给掳走的,我让凌一查过了,当初掳走那马木兰的人和把她卖掉的人也都抓到了,我们查到的结果是,当初的人贩子把那马木兰卖到了水头镇靠山村一户孟姓人家……”
春二娘猛然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愣愣的盯着女儿近在咫尺的脸。
孟彤见她这样,却是冲她重生的点了点头,“娘,勒墨长石没有认错你,你确实就是当年被人掳走卖掉的那马木兰。
你是四川府人,出身于白族三大支系之一的那马家族,是那马家族族长弟弟——那马戛木的小女儿,还在母亲腹中时就与勒墨长石订下了婚约。”
春二娘心头酸楚,眼框一红,眼泪就要夺框而出,却听孟彤严肃无比的又道:“娘您先别忙着激动,虽然我们找到了您的亲人,不过女儿不赞成您认回那马家的那些人。”
春二娘眼中含泪,神情却是怔住了,过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的道,“为,为什么?他们不好吗?可再不好也是为娘的父母兄弟啊。”
孟彤叹了口气,把凌一查到的有关那马戛木一家的情况跟春二娘一一说了一遍,然后才搂着失神的春二娘,语重心长的道:
“娘,他们虽然是您的亲人,可您毕竟走丢了二十八年,那马家的人早就当您已经死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像勒墨长石那样,一直把您放在心上的。
我和凌一都觉得的您的性子太绵软了,而那马家的那些人太利害太精明也太贪婪了。
当初祖母祖父只是个小山村里没见过世面的平头老百姓,你都能被欺负成那样了,要是认了那马家的那些人,以女儿如今的身份地位,他们要是向您开口要钱要地要官职,您是给?还是不给呢?
给吗?他们要钱要地还好说,可那官职要怎么给?
☆、821番外——春二娘的春天10
皇上老爷子可就住在咱们府上呢,要是被他老人家知道,咱们把四川府的官职许给了新认回来的亲戚,皇上老爷子心里能爽快吗?
这四川府向来以难管理出名,动不动就会闹叛乱,各个部族一个不痛快就会起来造反,朝庭任命的官员从来不用当地人,也是各个部族在这四川府成了土皇帝,日后闹起来难以收拾。
再说这四川府又不只是白族一个部族,咱们就是只许给白族一个官儿,其他的部族要是也有样学样的跑来要,咱们要怎么办?
而且人不都说升米恩斗米仇吗?谁知道咱们给了一次之后,他们不会再向咱们要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您别觉得不可能,凌一早就派人查过了,那马家的那些人个个都是有前科的,他们肯定是比两位叔叔和祖父、祖母更难对付的人。
您要是认了他们,他们也是都是我的长辈了,一个孝字压死人,到时候这公主府还姓不姓孟都不好说了。
娘,祖父、祖母和两个叔叔的脸嘴,咱们看了那么多年,也被欺负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他们,您现在难道想再找几座大山压在咱们的头顶上吗?”
春二娘被孟彤这连唬带吓的,直说的心乱如麻。
一边是刚刚获知的亲人,一边是自已的女儿,想着当初在孟家受的苦,春二娘一时间既渴望认回亲人,又惧怕认回亲人之后会给女儿惹来永无止境的麻烦。
想着女儿说的那些话,看着女儿已经有些显怀的肚子,春二娘这想认亲的话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孟彤任由春二娘愣愣的出了一会儿神,估摸着自家娘亲应该把她的话消息的差不多了,才又把她跟凌一商量的办法提了出来,“娘,咱们虽然不能直接认亲,不过换个方法接触他们还是没问题的,我跟凌一商量了很久,觉得……”
春二娘一听说女儿让她跟勒墨长石成亲,惊的直接跳了起来,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的急道,“不行,不行,这怎么行呢,我都是做娘的人了怎么还能嫁人啊,你这孩子也能太胡闹了,这样的话也是可是乱说的吗?”
春二娘说着说着就开始悲从中来,不自禁的抹起泪来,“这要是让你爹知道了,让他在九泉之下怎么能心安啊?”
孟彤看着春二娘掉眼泪就忍不住想叹气,可她也知道自己这回决对不能心软,否则每次一看到春二娘抹眼泪,她就让步,以后只会没完没了。
女人的青春可经不起蹉跎,虽然她娘才三十多了,可再拖下去,勒墨长石大概也要在街对面变成望妻石了。
“娘,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爹那个人我是知道的,他走的时候最放不下的人不是我,而是您啊。
您知道吗?爹走时最怕的就是您会为他守一辈子,临死前眼睛一直盯着我,他是让我照顾好您啊。
女儿嫁了人才知道平时有夫婿疼着,遇事有个人商量的滋味是怎样的。
一辈子那么长,您又还这么的年轻,女儿是真心希望有个男人能像凌一疼女儿一样,把您也捧在手心里的宠着的。
勒墨长石这人女儿看着就不错,他在明知您可能再也回不来的情况下,还能等您这么多年,一直守着当年的承诺,可见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而且凌一也派人查了他家的情况,他们家的人品跟那马家的那一伙人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您若是日后嫁给了勒墨长石,倒是不必怕会被妯娌小姑的欺负。”
春二娘都不知道孟大临死前竟会有这样的想法,她被孟彤说的心慌意乱,脑子里一时间是与孟大这么多年的点点滴滴,一时间又是对街那道眼巴巴望着公主府大门的身影,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这怎么可能?你爹怎么会希望我再嫁呢?”春二娘呆呆的呢喃着,一见女儿还要说话,立即慌乱的抱住头叫道,“你别逼娘,让我想想,你让娘好好想想。”
孟彤见她这副马上就要崩溃了的样子,也真不舍得再逼她了,只能妥协的无奈道:“那娘您好好想想吧,我明天早上再来看您。”
春二娘这才放下手,缓缓的点了下头。
孟彤一从内室里出来,就招手把宫嬷嬷和王嬷嬷叫了过来。
孟彤敢肯定春二娘对勒墨长石一定是有感觉的,只不过这感觉是出于愧疚、自责、怀念还是什么引起的,孟彤现在还无法看不出。
春二娘一时无法接受她这个女儿让她再嫁,孟彤也能理解,可她娘这么年轻,而勒墨长石也是真的不错,她娘要是错过了就真的太可惜了。
孟彤把自己的想法跟宫嬷嬷和王嬷嬷说了,叮嘱两人看顾好春二娘,有空时再好好开导开导春二娘,然后才带着三个丫环回了梅苑。
孟彤把跟春二娘谈话的情况跟凌一一说,第二天凌一就让人把在对街当望妻石的勒墨长石给请到了书房。
勒墨长石和凌一在书房里呆了一个多时辰,也不知道两人都谈了些什么,勒墨长石告辞出府时,脸上的笑容都差点儿咧到耳后根去了。
第二天,孟彤去后花园看小狼一家时,就发现后花园里关小动物的围栏不知怎么的都散架了,那场面就跟被台风扫过了似的,一地的狼籍。
一园子的羊、鹿、鸡、鹅,飞得飞,跳得跳,偏偏小狼夫妻带着两个身形比它们更大的孩子,还兴奋的奔来跑去的,把那些小动物追的上蹿下跳,惊慌的四处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