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湘婉在旁一直未说话,翊哥冷不丁道:“六妹,你觉得我唤你三姐是何事?”
除了训斥还是训斥!
别无其他可能!
三姐眼神如光般直直盯着她,她扯了扯嘴角,干笑道:“今日在外祖家,三姐虽言行上有失分寸,但关乎爹爹官名这事上,做得再合适不过。”
翊哥撇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你们倒是姐妹情深,肝胆相照。”
此话何意?
难不成她说错话了?
拍错马屁了?
想及此,刘湘婉试着挽救一二:“不过总的来说三姐是功大于过,听人说官府遇到这样的案子,一般都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三姐双眼一瞪,刘湘婉唯有低头,装作视而不见。
翊哥发着长音:“哦,这样啊……”
刘湘婉心中悲叹:无力回天啊……
兄妹三人就这般慢悠悠去了翊哥书房,进去后,他指了指座位,淡淡道:“你们坐吧!”
不会儿便有小厮进来为他们斟茶倒水,只听翊哥淡淡道:“你去门外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刘湘婉与三姐虽不明其意但却不由而主的坐直身体,三姐皱眉问:“大哥,到底何事?”
这般的兴师动众!
派人守着不说,还怕旁人偷听!
翊哥敛了敛嘴角的笑容,脸色骤冷:“三妹,今日在外祖家,你是不是觉得特威武霸气。”
三姐垂下头,不置可否。
翊哥继续道:“当着众人的面,你一点闺中教养都不顾,更甚者不分长幼顺序指着瑾姐大声质问。”
三姐猛地抬头,愤愤道:“大哥,是她不对在先,你为何只骂我?若不是她挑衅在先,我又怎会与她起争执。”
“今日这事是她不对,但你却不可一再相逼?”
三姐冷冷道:“除了之前述说事情始末,之后我可一句话也未说,都是娘同三房舅舅他们在争辩。”
翊哥冷哼道:“到现在还不知错在哪里?”看了眼她,淡淡道:“做人可以不聪明,但一定要懂分寸。”
三姐涨红着脸,气急败坏道:“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做人要有度有量,外圆内方,我们常说至刚易折,做人要像水,温和又厚重,可是你呢?遇事总是莽莽撞撞,若不是六妹在旁拦着你,说不得你都能动手打瑾姐。”
三姐恨声道:“她做错事,难道不该打不该罚吗?”
“她做错事,自有长辈惩罚之,与你有何关系,在娘与瑾姐说话时,你几次欲意还嘴,若不是六妹拦着你,怕是能与她打作一团。”
有了上次的教训,刘湘婉万不会开口,上次三姐就因这样的事,对她爱答不理,遂得了教训的她,此时完全当自己是这屋里的一个摆设,什么也听不懂,什么也不会管。
闻言,三姐气愤的垂下头,低声道:“大哥,我知道错了。”
“三妹,你不小了,说话行事不能皆随心意,瑾姐是做错了,但爹娘怎未出手处置她,因为她是周家人,此事尚未有定论,谁敢贸然动手,若你一再言语相逼或出手打她,可有想过其中后果?”
三姐猛地抬头:“有何后果?”
“若瑾姐被你打了,你想想三舅母,她如此溺爱子女,怎能咽得下这口气,若外祖母惩罚瑾姐,他们便是再有怨言,也与你毫无关系,若你一旦动手,你的闺明,你的教养更甚者镇国将军府姑娘们的名声皆会被你连累,臭如粪坑。”
三姐猛地看向六妹,怪不得那时六妹将她拽走,到了厅中三番两次扯她的袖子,让她莫要吱声,原来……
翊哥见她明白个中缘由,淡淡道:“争斗之心是人都有,但凡事要量力而行,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人身上都有利处与弊处,若你能将别人的利处化为己用,才有与人一较高下的本事。”
“大哥,我知道了。”
随后翊哥将目光看向刘湘婉,淡淡道:“你是不是觉得,今日你所做之事皆对。”
刘湘婉颔了颔首,她阻拦三姐争吵,劝阻三姐莫要置气,怎事到如今她倒成了做错之人,不禁眼神疑问的看向翊哥。
翊哥淡淡道:“所谓事有轻重缓急,此事一出你便应该立即过来禀告给爹娘。”
额……
刘湘婉轻声辩解:“大哥说的没错,当时我以为此事就此揭开,却未料……”
“事关爹爹的官名,不得有一点疏忽。”
“大哥,是我考虑不周。”
“这次的教训就是让你们知晓,什么事该为什么事不该为,行事要刚柔相济,外圆内方,有理有节,软中有硬,不好走极端,不偏激执拗,才是与人相处之道。”
姐妹二人被训斥的面如菜色,低声道:“大哥,我们错了。”
翊哥颔首:“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姐妹二人忙福了福身,低声应道。
翊哥往前走了两步,坐在棋局的一面,淡淡道:“既然正事说完了,接下来咱们该下棋了,让我看看六妹这两日棋艺可有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