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千尘知道他既把话说了出来,便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而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在这个时间内研制出解药。
周千尘心中有些不忍,但是也明白为了大局着想,必须这么做,便低着头说道:“十日之内,我定拿出解药。”
两日过去,解药一事还是毫无进展,只能剑走偏锋,在药里加了味性烈无比的麻黄,先让试药的人服下,观察效果。
眼看香记酒楼的掌柜端起碗来,就要一饮而尽,周千尘拦下道:“这东西或许是解药,可更有可能是毒药,你真的要喝吗?”
他却是笑了笑:“生死有命,周神医,是我自愿要来试药,即使我真的没撑过去,你也不要自责。”
周千尘眼睁睁看着他把药喝了下去。
接下来的几日,试药的掌柜状况有所好转,脉象趋于稳定。
周千尘每日过来记录脉案,研究药方。
正当周千尘以为不会再有什么问题的时候,谁知第五天早上,刚喂试药人喝下药去,却见他浑身抽搐,口吐鲜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周千尘吓得扔了药碗过去把脉,手忙脚乱下也不知在他身上扎了多少针,灌了几碗药汤,好不容易才把他一条命救了回来。
他有些不敢再在香记酒楼掌柜身上试药,若是他因为试药而死,自己就成了杀人凶手了。
自学医以来,他手底下无一条人命。
现在两千余人被疫病所折磨,他却是束手无策。
周千尘坐在屋中怔怔发了会儿呆,扭头看见桌上搁着的酒坛。
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庆路端着饭菜走来,把菜给她放在桌上,出言劝慰:“周神医,先吃点东西吧。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再这样下去,你先撑不住倒下了,到时候城里那些百姓还有什么盼头?”
周千尘愣愣看着那个酒坛,没说什么。
庆路把饭菜往他面前搁了搁,说道:“还是先吃点东西。”
周千尘听着他的话,拿起筷子,轻声道:“有劳。”
等庆路离开后,他把门关紧,起身走到在香记酒楼里找到的那坛子酒前,给自己倒了一杯。
药房的门关了两日,不许任何人进去。
庆路在外头觉得奇怪,戳破了窗纸朝里瞧了瞧,只见屋里的炉子上咕嘟嘟熬着药,却没有看见周千尘人影。
庆路觉得奇怪,转身立刻去禀告给谢辰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