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明义这会也顾不得她是女人了,当场又冲着她的后脖狠劈了一掌,才捂着胳膊跪在地上,把她身后的枪支拽了出来。
枪口装着消声器。
难怪他刚才没听到枪响。马明义看着手中黑漆漆的长管,这里是座孤岛,按里说,他和毛不思跑了,对方想杀他怎么会悄无声息呢,不应该是恨不得所有人都听到枪响,知道他在这才对么。
这才是斩草除根,万无一失的法子。
马明义唇抿成细线,他快速的掏出身上的无线电,再度打开后盖按下,游艇上的求救信号中途断开,继而再度链接,重新发出。
他盯着手上的无线电,就见没多久,蓝灯闪现,游艇上有人把信号切断,约莫过了几秒钟,蓝灯再度亮起,对方把信号重新连接。
马明义心中大喜,有人上岛了,还是行家,他先前的报警被接收到。
他望着手中的枪支,欣喜还没落下,就有个想法冲破禁锢萦绕上心头,如果岛民认定他和毛不思出不了后山,那么消声枪是给谁准备的?
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马明义心里再三掂量,动是打草惊蛇,不动是坐以待毙,他在明对方在暗,他也真的不确定,自己莪撩这一路不会再被第二个人发现,最后索性一咬牙,果断的卸下消声器。
枪栓被拉下举过头顶,血液涌出伤口顺着马明义的胳膊不停滴落在地上,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张博尧一行人还在试探着彼此,他们不太确定岛上的情况,亦是不敢有过分的举动。
砰!砰!砰!
只听不远处的山林突然传出几声枪响,惊起了满林的飞鸟。
☆、一语成谶
岛上有枪。
老村长走在前面,被突如其来的枪声震的身子一抖,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有一双手掌按住了他的胳膊,反手扣到身后。
为什么会开枪,为什么会有枪响。
后山的岛民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花谷中很安静,只听到风吹过花瓣的声音。
马明义握着枪,地上的女人没有醒来的意思,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烈阳太盛,他嘴唇泛白,只感觉眼前不停地出现黑点,耳道里发出剧烈的嗡鸣声。
他晃晃脑袋,继续安静地等待着,这条小道很偏僻,除了外面偶尔传出的声声枪响,外面究竟发生了他也不清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等张博尧找到马明义的时候,他的上衣几乎被血水混着汗水浸透,以往他俩见面,马明义那次不是从容体面,何曾这般狼狈过。
“幸好你准备的齐全。”张博尧快步奔到他身旁,单膝蹲下瞧了眼他的伤口,子弹穿过皮肉,留下了个血窟窿,幸好没伤到骨头,这才放下心来,忍不住开口,“你这模样也太惨了。”
把自个的游艇和警报系统连接进公司高层的内网,他还真是个小心谨慎的。
“别废话,去救人。”马明义把顺来的枪支丢到张博尧脚边,这才费尽用另一只完好的手臂从口袋里掏出了对讲机,“毛毛还在后山。”
苏尾岛上只留了老弱妇孺,成年的男人都去了哪里,张博尧也问过被控制住的岛民,可惜她们铁了心不说,他也不再做无用功,只带着一队人沿着枪响得地方寻来,这才找到了安静等待救援的马明义。
“地点。”张博尧接过对讲机,也不再跟他墨迹,直切重点。
“后山,祠堂的牌位墙后边有密道。”马明义捂着胳膊,又瞧瞧张博尧身后,“你这些人怕是不够。”
“支援后续就到。”张博尧起身,看着马明义,心里衡量了片刻,才道,“港城前些日子破获了一起贩毒案。”
“张队……”身后的小警察开口制止,这些事情,涉及机密,不到案件侦破是不能说的。
张博尧抬手,示意自己有分寸,“你知道些什么吗?”
他们强登苏尾岛,扣押岛民,事后出了岔子,还可以借说是听到鸣枪,非法私藏枪支。但是他缺乏一个更强硬的理由,一个可以让他彻底放开手脚的理由。他们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建立在合理的猜测上,林仔屿那边没查,就强闯苏尾岛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化工厂算么。”马明义眼角一垂,“如果你们回去的时候遇不到海难,就等着表彰吧。”
“呸,乌鸦嘴。”张博尧连呸了几口,才扭头拍拍身边警察的肩膀,“你给祥子他们通个信,让他们快点。”
“好。”
“咱们走。”说着又点了两个人留给马明义,“你俩照看着他点。”
脚步匆匆离去,小道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留下的两个小警察看起来年纪都不大,其中一个递了瓶水给他,“我们船上带的,来寻你的时候张队专程让人拿来的。”
从昨晚到现在,马明义跑了不知多少路,一口水都没喝过,见他拧开盖子递给他,只伸手去接,抬头‘咕咚咕咚’的一口气灌了大半瓶才停下,用胳膊蹭了下干裂的唇角,“真没想到还能活着出去。”
语气有些感慨。
“我们也没想到你在这儿。”小警察把倒在马明义旁边的女人扣住,这才坐在他旁边,用手扇着风,问,“你来这干嘛呀?怪偏僻的。”
南州市的岛多多啊,开发的很是彻底,各种风情都有,马明义没事来这个封闭的地方做什么。
“本想体验下淳朴的民风,没想到差点体验到阎王殿去。”马明义随口道,总不好跟他们讲自己是陪人来捉鬼的吧。
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不是每个人都相信这世上有鬼魂的。
后续的援军来的很快,苏尾岛被里里外外的围住,这件事做的隐秘,可调动这么些船只和警力过海是不可能瞒的住的,南州市上层敏锐的嗅到了丝不寻常的味道,只遣人时刻关注的岛上的消息,但凡苏尾岛的电话全部汇报,事无巨细。
毛不思还安静的缩在山洞里,拨弄着地上的碎石头,对讲机安静的放在手边,黑乎乎硬邦邦的一块,很是安静。
不知道马明义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逃出去,降魔杖再次戳在石块上,突然,旁边的对讲机突然闪了一下,就听里面传来陌生的男音:毛毛?
“是我。”毛不思快速抓过对讲机,“你是谁?”
“咱们见过面的。”张博尧又想到了那晚他与毛不思的初见,“长安酒店。”
哦。对讲机另一头的人顿时恍然,继而补充,“我在悬崖下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