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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风虽然成了,却还是吹不动所向披靡、不动如山的贺小侯爷半分。

至于贺顾本人

他其实也十分茫然,原只是想争取一下,能不能在陛下,给他们二人赐婚前,成为那众多被长公主殿下讨厌的男子中,不那么讨厌的一个。

也不知为何,莫名其妙又成了众矢之的。

之前是他不知道,殿下还在宗学堂进学,眼下知道了,本来计划七天来一次,点卯应付的主意,自然是不复存在了。

长公主在这里,他岂会不每天都来??

不仅如此,贺顾自认,他已是十分努力了

以前是他不在,长公主殿下无人回护,她分明厌恶男子,却还要坐在一众男子中进学,那岂不难受的紧?

为此,贺小侯爷每日拉着征野天不亮就起,只为了提前半个时辰,到宗学堂占座,这样便能不让长公主殿下的桌案旁,出现其他男子,叫她不舒服。

再有,为了让长公主殿下不看轻了他,贺顾这些日子,每一日放课后回侯府,都会翻遍侯府书房,找出所有与明日,先生要讲的内容有关的书,挑灯夜战,恶补一通,能背多少背多少。

若要问贺小侯爷累吗?

自然是累的,但是他却也盼着第二日先生提问时,他的回答能让长公主殿下注意到他,知道他也可以不比王二哥差。

除此以外,每每上课之时,他还要一边听先生讲授,一边分心偷瞄殿下神情,猜她哪个地方不明白,然后回府去查了藏书,背个滚瓜烂熟,就为了第二日能为殿下解惑

只可惜长公主殿下每每要问的,都是些十分艰深聱牙的问题,他为了背下来,一日比一日睡得晚,却仍然坚持不懈。

贺小侯爷坚信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对长公主殿下一片真心,殿下肯定能感觉得到。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大约一个月,谁知长公主却还是没什么回应,贺小侯爷这才不由得有些慌了,暗道怎么殿下还是这般冷脸,没什么变化呢?

难道还是他表现的过于隐晦了?长公主殿下还看不明白他的心意么?

看来是时候挑个好日子,和长公主殿下表明心迹了

好吧,便是此刻为着不吓到她,还不方便表明,他们俩的关系,也总该进步一点了吧?至少也该能叫叫她的名字。

贺顾特意选了休沐日的前一天,这一日清晨出门前,他很是用心的把自己好好的捯饬了一番,带上了昨日他早早给长公主殿下准备好的两样礼物

一盒经过曲嬷嬷和小贺容一致认同,颜色十分漂亮的胭脂。

以及一首他自认作得还算不错,反复誊抄了十余遍的酸诗。

贺小侯爷深呼吸

万事俱备,也该是时候,带着这两样礼物,同殿下好好谈谈了。

然而,此事落在宗学堂众人眼中

这姓贺的,怎么还仗着长公主殿下宽宏大量,不与他计较,日渐蹬鼻子上脸了?

竟敢在放课后,带着他那面黑脸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的侍从,堵在了长公主殿下回庆裕宫的路上!

众人有心对可怜的长公主殿下施以援手,只可惜,如今大半个宗学堂的少年郎,俱是已经尝过贺小侯爷铁拳的滋味儿了,只能远远看着远处树下的两人,怂且沉默

这援手不是不想施,是实在施不下去啊。

五月的汴京天已微暖,御苑里的月季已经开了一小半,争妍斗艳,十分漂亮。

跟着长公主的那个宫女十分有眼力见,一见了他,便很自觉的退远了,眼下正和征野两个人站在远处,等着他们。

树下只剩下他和长公主两个人。

长公主面纱上露出的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正淡淡的看着他:贺世子拦着我,有什么事吗?

尽管来前,贺顾自觉,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此刻却还是忍不住一颗心砰砰乱跳。

贺小侯爷咽了口唾沫,从怀里摸出了那个小小的胭脂盒子,强迫自己鼓起勇气去看长公主的眼睛,道:我有东西想送给殿下。

长公主低头看了看他递过来的那个小盒子,垂着的纤长眼睫微微颤了颤,道:这是什么?

贺顾道:这是这是我买给殿下的胭脂。

他顿了顿,又道:我觉得这个颜色最好看,很很适合殿下。

长公主沉默了一会,却并没接,只道:多谢,但我素日并不用胭脂。

贺顾愣了愣,感觉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连忙道:呃不用也无妨,殿下 殿下便是不施粉黛,也很好看

后半句话说的脸红,声音也渐渐小下去了,但贺小侯爷的眼神却很坚定。

毕竟,他可是发自真心这么想的。

长公主却不知为何轻笑了一声。

长公主,或者说是裴昭珩一直垂着的眸子忽然抬了起来,他看着贺顾,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淡淡道:你既不曾见过我真容,如何知我生的好看?

第25章

贺顾一愣,这才发现,长公主说的还真没错。

当初他会瞧上人家,无非是长街上那惊鸿一瞥,实在叫人一见之下,难以忘俗,他之所以会对殿下心生爱慕,十成里有九成九,也是因着殿下生了那样一双好看的眼睛。

至于她的真容,贺顾当然不止一次的好奇过,只一双眼睛,便能美成那样,若是露了全貌,真不知该是何等倾城颜色。

俗话说得好,美人七分在眉眼,单是这露出的一副眉眼,也知长公主殿下生得必不能差。

何况当今陛下,年轻时也算得上是个美男子,至于皇后娘娘,更是当年名动京城的美人,这样一对父母,难道还能把闺女生歪了?

但想归想,贺顾又不傻,这些话他是决计不会说出口的。

无他,即便他真是因为脸,才心慕于长公主殿下,但若真承认了,殿下这般才学不俗,知书达理的女子,恐怕要觉得他肤浅的,若真如此,岂不完蛋?

贺顾又不傻,不该坦诚的时候,万万不能坦诚,这种道理他还是懂的。

况且,这么一个说情话的好机会,他岂能不好好把握?

当即便清了清嗓子,肉麻兮兮道:无论殿下生的什么样,在我心中,殿下都是最美的。

长公主:

贺顾又道:对了,胭脂殿下不收便罢了,我还有一件东西想给殿下。

长公主沉默了一会,似乎是生怕他又要作妖,半晌才道:什么?

贺顾从袖口里摸出一张仔细对折过的雪花笺,抖落抖落展开,放在手心里奉到了长公主面前。

裴昭珩不知为何眼皮微微一跳,他指尖颤了颤,还是抬手接过了贺顾掌心那张薄薄的笺,在眼前展开,定睛一看。

只见笺上笔迹洒脱中不失秀逸,字迹工整的写着一首酸掉牙的情诗,看样子应该是贺小侯爷自己写的,水平实在称不上多高明。

若一定要说有什么优点,大约是实在很含蓄,没有什么狂悖孟浪的浑话,乍一看上去还算得上风雅。

长公主:

贺顾见她不言语,倒也不好直接问自己诗写的怎么样,不过贺顾其实也无心问,情诗这种东西,又不是考科举,非要争个文采第一,只要意思到了,又带给了那个人,不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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