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2 / 2)
为首那个步伐,节奏甚快,这风风火火的样子,整个公主府里没第二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
主仆二人立刻心有灵犀的闭了嘴,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门外来的,自然是贺小侯爷。
贺顾刚才虽然因为早膳时惨遭嫌弃,足足伤了一整顿饭的心,但他十分努力的啃了三四块龙骨,又再灌了一碗面,感觉腹中甚为充实,离个头超过瑜儿姐姐,近了大大一步,那自信心,便又重新找补了回来。
贺顾本来就不是会钻牛角尖的性子,纵然低落片刻,一旦给自己找到台阶下,便会麻溜儿的顺坡下驴,不会为难自己。
在他心中,现下他和瑜儿姐姐新婚燕尔,陪着她才是眼下一等一、最要紧的事儿。
公主府的书房布置的十分雅致,贺顾一迈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墨香,见长公主与兰疏主仆二人正站在案前,便快步走了上去,道:姐姐好勤快,一上午又是练剑、又是习字的,比我强多了。
兰疏笑道:咱们长公主殿下,在宫中时便日日这般,雷打不动,皇后娘娘都总开玩笑,说殿下像个老学究呢。
贺顾走到案前,看见长公主临的一副字,顿时眼睛一亮,道:我认得,我认得、这是王止明先生的《对江序》是不是?他的行书真是独步天下,前无古人,后
说到这顿了顿,忽然嘿嘿一笑,道:后只有瑜儿姐姐!
裴昭珩:
兰疏:
兰宵:
贺顾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马屁仿佛拍得尬了些,连忙摸摸鼻子,干咳一声,准备转移话题。
长公主却失笑着摇了摇头,道:真是胡说,王老这《对江序》的功力,我拍马也赶不上,怎能与他相提并论?
贺顾道:我字写的不好,也看不出来什么门道,总之我觉得,瑜儿姐姐写的,已是很好啦!和这个帖子比起来,也不差几分嘛。
长公主道:写字不能只看形,更要看骨和神,只是形像,不过是学到皮毛罢了。
贺顾一哽,心道,我不过只是拍个马屁而已,瑜儿姐姐可真是太认真了。
他挠挠头,道:自然,姐姐说的自然都是对的。转头看着兰疏,兰疏,你先歇歇,我来给瑜儿姐姐研墨吧?
兰疏也是头回听见驸马爷这般,一口一个瑜儿姐姐的叫三殿下,而打量三殿下神情,竟然也能毫无心理负担的坦然受之,心中不由得啧啧称奇。
她正要答应,退到一边儿去,长公主却抬头看着贺顾,那双一向清冷淡漠的桃花眼,正神色认真的定定看着他,道:子环若想习字,其实不难,我虽功夫还不到家,教你应当还是够的。
贺顾一怔,压根儿没听见长公主后面说了什么,只有那子环两个字,在他脑海里不停盘旋。
天呐!
瑜儿姐姐,终于不再贺世子、小侯爷、驸马的叫他了!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表字,他必须回去好好记着。
贺顾心中美得冒泡,这才反应过来长公主刚才,是要亲自教他习字,他上赶着还来不及,又哪会拒绝,连忙道:当然想了!只是要麻烦姐姐
旁边的兰疏,听着贺小侯爷那腻歪歪的姐姐,简直牙酸,只眼观鼻鼻观心,心道真不知若是日后驸马知道了殿下真实性别,该是如何表情。
实在不敢细想啊。
兰宵却心情复杂,暗想,谁告诉她长公主殿下和驸马爷定然会感情不睦的?
必得将她嘴给撕了,真是害惨了她!
贺顾走到长公主身边,捻起那支刚才长公主还在用的小狼毫,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笔杆上还有长公主手指的温度
长公主就站在他身边,看着他道:你先临一行,我再替你看看,哪里要改。
贺顾连忙点头,提起笔就开始写。
他虽然文章写的还算过得去,字却实在一般。
无他,贺顾没那个耐性
两辈子来,他都是宁愿在艳阳底下,练一天刀,也决不愿意站在书案前,临半个时辰字的人。
那字只能说写的工整,实在谈不上好看。
但此刻不同,有温香软玉作陪,爱慕的女子在边上看着,贺顾自然也愿意写了。
凑得这般近,贺顾每落一笔,都能闻到长公主身上那股浅淡的檀香味,一如她这个人,清清冷冷,高高在上,却飘渺绰约,让人想入非非。
贺顾写的美滋滋,长公主却一直在看他笔下的字,贺顾一行写完,她已经眉头紧锁的不能再紧锁。
贺顾这才注意到她神色,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小声问道:如何写的不好么?
他这句话有点没过脑子,嘴太快了,贺顾问完,反应过来就想抽自己。
心中狂骂:贺子环啊贺子环,你那破字,有个几斤几两,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竟然还敢问姐姐写的好不好,这不是自讨没趣?
长公主果然叹了口气,指着第一个字便道:间架结构便不对,落笔轻重更不对,这个字重心确实在左下方,但并不是完全落在下面,上面这一笔也要带一带,不能直接略了。
贺顾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谢谢姐姐指点,我我知道了。
长公主却很认真:你按照我说的,再写一个,我看看。
贺顾:
他只得硬着头皮又写了一个。
他自觉已经按照瑜儿姐姐说的改了,谁知她仍然是眉头不展,贺顾见状,心中不免有些羞惭,正要说要不他就不练了,实在没啥天赋。
长公主却道:你站着别动,我来带你写。
贺顾一怔。
怎么带?
他呆呆的拿着笔,没敢动弹,长公主却走到了他身后,贺顾想要扭头看她,她却道:别看我,看字。
贺顾便只能老实低头看字。
可可这个姿势,他怎能静得下心来写字啊!
长公主站在他身后,她本就身形高他小半个头,如今环着贺顾,他才发觉瑜儿姐姐看着身形挺拔,四肢果然也是修长的,把他拢在里面,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十分自然。
她身上的味道,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萦绕在贺顾鼻尖,他们俩的身子,也从来没有贴的这么近。
长公主从背后握住了贺顾执笔的手,道:你好好感觉,我是怎么带着你运笔的。
贺顾呆呆道:好好的。
长公主便这么从后面环着他,他俩身子贴着身子,长公主握着他的手,要在纸上,重新将那个字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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