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明定的奏章到京城,户部第一次赈灾粮被贪渎的事查清了。
原来是户部主事曹清监守自盗,大肆调换粮食,将赈灾的粮食全部运往江城,跟江城奸商荣志生狼狈为奸,大发国难财。
康成帝震怒,让人立即将荣志生捉拿来京。
康成帝刚看到户部贪渎的卷宗。
明定第二次上书又来了。
看到信中内容,康成帝头痛不已。
心中已隐约猜到,此事必有老五的手笔。
康成帝被自己这蠢儿子气到了。但气完,也还是自己的儿子。
只要不是危及自身的事儿,康成帝对儿子还是不错的。
这赈灾之事,一直不顺,饥民的事一二再的解决不好。
这次主事之人李明定怎如此无用?康成帝对李明定非常不满。
第二日早朝,又议起了蔡州赈灾的事。
李明定还在蔡州没有回来,这赈灾如一直进度不利,如果一旦激起民变,那就无法收场了。
因此平川侯爷一系在早朝时,极力主张朝廷赶紧再拨款项。
提起此事,康成帝就气不找一处来。拨款,拨款,他当然知道要给钱。但蔡州赈灾前后都给了一百多万两银子了,也毫无进展。
再无进展,毕竟是自己的子民,如果有钱,那必得再调的啊。
但是,现在户部存银不多,还要预备兵饷呢。实在挪动不开啊。
于是,焦躁盛怒之下的康成帝将平川侯爷好一阵敲打,着令其回府自省,闭门思过。
对此,整个平川侯府颇有点措手不及。
玉然只叹大意了,现如今,让成王占尽了先机。
第一次赈灾粮食有问题,还可以攻击户部贪渎。
但第二次,却是惠王。人心都是有所长短的,如果去攻击惠王,没有确凿的证据,恐怕会引起皇上的反感。
玉然现下颇是头痛,先前之所以镇定,那是因为有江城这个大后方在。但,现在对手老辣,直接将后方给端了。
荣志生既已被问罪,现下各方,必定盯着江城。孟会全他们更不能轻举妄动了。否则,私动国库的罪名下来,是谁也扛不住的,说不得到时,经营多年的江城可能会全军覆没。
而且,听皇上现今之意,一时半会也没钱再拨去蔡州了。
这就很狠了,不拨款,就无法赈灾;赈不好灾,明定必定罪责难逃。这真是个死循环了。
玉然这儿还没想出头绪,芳姐儿定的人家却是来要求推迟婚期。
玉然听得勃然大怒,这家人也太龌龊了些,两家定好的,八月二十八的婚期,现在都已八月二十五了。
侯府的请帖都已发出去了,现在才来说推迟,这不是摆明着在观望,怕侯府万一有什么连累了他家么。
此等无义之家,幸得芳姐儿还没嫁过去。
玉然心中恼怒无比,待要好好讽刺一顿后,将人打出去,然后作罢这婚事。但想想,此毕竟是芳姐儿的终身大事,还是得征求一下芳姐儿的意见才好。
于是,玉然跟二太太招呼一声,就从昭华堂出来了。
原本,玉然是想直接去安守院的,谁知芙蓉却在昭华堂门口等着的。
见玉然出来,迎上来到:“奶奶,大小姐在畅欣院儿里等着您呢。”
玉然颇是诧异。急步往畅欣院而来。
待玉然进门,芳姐儿迎上来,对玉然福了一福,然后直接问道:“母亲,今儿个是姜家来退亲的吗?”
玉然见她如此开门见山,遂也不多加隐瞒,答道:“姜家今日来不是退亲,而是想推迟婚期。”
芳姐儿听了,冷笑道:“哼,这有什么区别,不就是想观望的么。”
说着,芳姐儿抬头看着玉然,坚定道:“母亲,不用再跟他们家说什么了。直接退亲吧,这门亲我不会结的,姜家如此无情无义。儿就算日后勉强嫁到他家,想来也好不了的。况,我堂堂的侯门千金,还怕找不到比他家好的么。母亲不必勉强,请母亲这就去说退亲之事吧。”
想不到芳姐儿如此有风骨,玉然拍着她的手,连声道好:“好,真不愧是我李家的女儿。我原也是找你说这事儿的,还怕你有想法,现在见你有如此傲骨,真是让人欣慰。好,退亲之事我这就去安排。你放心,日后,母亲必会给你找个比这姜家好百倍的人家。”
于是玉然回到昭华院,斩钉截铁要退亲,那姜家倒也不蠢。连声说着好话,只说家中诸事不便,所以才要推迟婚期的,请李家原宥。
玉然也知此事不可能一下就成,何况现下舆论对侯府本就不利,再将儿女之事闹大,更是给人观感不好。现下,就由这姜家自以为两头得利好了。
侯府本要嫁女儿的,请帖都已发出去了,但现下男方却是要推迟婚期。
一时间,平川侯府成了茶余饭后的笑柄。不过,笑是被人笑了,同情也收了不少,至少,侯府现在是个受害者的形像。
芸姐儿的婚期定在九月十八,玉然还想着,这唐家是不是也要上门来的。
还真如玉然所想,这唐家紧跟着上门来,却不是来推迟婚期的,而是来请期的。
看来,这唐家还真有风骨;世子夫人也是大松口气,老七两个女儿,都是她定的人家;总算有一家不错的,也不算太看走眼。
两个女儿的事,暂时告一段落。
玉然继续思虑赈灾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