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明定必得圆满完成才好。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但现下,手中钱粮俱无,该如何是好呢。
做为对手,玉然都不得不佩服成王的算计,将明定的后路堵死,只待明定无计可施,上书请罪回京。
到时,君王派给你的最主要的事情都没做好,其它的什么也不好辩论。
赈灾不利之罪,先入为主,其它的什么再辩都是狡辩。
况,事涉皇子,为掩盖丑闻,明定这个罪臣担下罪责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么?
八月二十八,康成帝考察皇子们的学业,对昭王的课业非常不满。当即训斥昭王,耽于嬉戏,不思进取,不体恤民情。
昭王被斥的消息,如同一个风向标。
一时间将平川侯府吹的门可罗雀。
这日,车马稀疏的平川侯府有人来了。
姜家人又上门来了,这次是来退亲的。
玉然爽快的将婚事退了。
但颇有点觉得对不起芳姐儿,因亲来芳姐儿院里解释道:“这姜家的婚事,本是我们想退的,位因着现在情势艰难,如我们强行退亲,会给别人一种盛气凌人之感,更会引起别人的攻讦。所以,为免麻烦,我也就没争这口气,由着姜家退了。芳儿可不要太过在意才好。”
芳姐儿道:“母亲放心,道理我都懂的,眼下父亲还在外奔波。能少一事就少一事,何必为了儿女之事徒增烦恼。况,他们退了也好,我还想看他们日后悔不当初的样儿呢。”
玉然很是高兴芳姐儿大气,心道,之前都听说,谢大奶奶经常将芳姐儿、芸姐儿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看来所言不虚呀,可得备份厚礼去感谢才好。当然,此乃后话。
玉然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思考虑停当后。
是夜,玉然来到荣晖堂,对着侯夫人郑重的跪下磕了三个头。
见玉然如此郑重,侯夫人沉沉问道:“老七家的今儿个缘何如此?”
玉然跪在地上道:“祖母,孙媳想要做件事儿。成了就容我独贪功劳;不成,就请祖母日后多多照看源成、源毅吧。”
第一百四十章
听完玉然谋划,侯夫人深受震动,没想到,这个七孙媳真能为了明定为了李家,做到此份上。
侯夫人因问道:“你想过没有,此事,如果成了还好;不成,说不定皇上会当场赐罪的。风险太大,要不,我们换个人去做?”
玉然摇头道:“此事由我来做才是最合适的。”
侯夫人听了,默然半晌,此事确实由玉然来做才是最好的。
玉然的机智是有目共睹的,便于把控局势。
最主要的是明定现在还在蔡州;因此就算事有不对,皇上也会想到,玉然是忧夫心切,说不得更会宽宥一二的,到时,也可将风险再降低点。
时间紧急,也容不得再三思量了。
侯爷侯夫人点头默许了。
八月三十,皇后千秋。
皇宫开宴,众臣朝贺。
康成帝只道因灾之事委屈了皇后,皇后只道惶恐。
帝后皆提到了蔡州灾情,忧心不已。
时为兵部侍郎夫人的王玉然当众陈词,表示要尽捐十万嫁妆,以济仓生。
此言一出,耸动左右。
康成帝脸色莫测。
众人顿了一下后,户部尚书何敏亮率先反对:“李夫人慈心本为好事。但如朝廷果用李夫人捐出的嫁妆来赈灾,不会让人说朝廷无能吗。说不得,还会有损圣上的声名。李夫人此举,真乃诛心哪。”
听得何敏亮如此诛心之言,平川侯一系,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个不好,说不得就会被皇上降罪的。
玉然听了,答道:“何大人此言差矣。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都是皇上的,我等既为皇上子民,将自己的嫁妆捐出来为君分忧,不是理所当然的么?我今日此举,就如同一家子骨肉之间友爱相助,怎说是诛心之举呢?”
说到此,玉然顿了一下,加重语气道:“莫非,何大人认为,您跟天下苍生不是一家的。”
众人听得玉然之言,都心中道,之前就有对王玉然大名有所耳闻,原先还道是平川侯府故意造势,众人以讹传讹而已;但从今日听到的这番言论看来,这王玉然果然不可小觑。
何敏亮听了这话,直接给跪了。这话就重了,这王玉然刚说天下都是皇上的,现在却质疑自己跟天下苍生不是一家的。既不是一家的,那是哪家的?想谋反哪?
何敏亮当即跪下,向康成帝磕头陈词:“皇上,微臣绝无此意。微臣只是不忍用妇孺之财,所以才心有犹疑而已。”
玉然何敏亮两人之间的一番对答,康成帝听得甚有趣,不妨一介女子竟也能有如此机敏之言,将堂堂户部尚书顶得当场跪下请罪。
康成帝挥手让何敏亮起来。
何敏亮起来后,立即反攻:“李夫人,十万两嫁妆与个人而言是挺多的,但于蔡州一州之民,也实乃杯水车薪哪。”
不待玉然回答,何敏亮提高嗓门道:“不过,想来也是我多虑了。想来以平川侯府之财,是可以供得起蔡州一州之民所用的了。”
听得何敏亮这不怀好意之言,玉然不慌不忙道:“何大人太看得起我们家了。我们家可没有这个能力,想来,以何大人富可敌国之财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