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霞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可惜我的二姐我记得就这些,不过我听说的却很多,但是不是听我家的人说的,是听我姐夫说的。他不常跟我说,但是一说起来就没完。”
“还好啊,你姐夫还有联系,总归也是一家人。”张庭竹轻柔的说。
她眼光柔和了一些,轻声说:“我把他安排在我服装城里看门,工资跟销售人员一样高。他一个儿子我送他出国了,我觉得,他爷俩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我姐夫说我二姐是个敢爱敢恨的姑娘,又是个好姐姐。可惜她命短,听说得病死了,她死的时候我才三岁多,所以我不记得她。
我的三姐呢,更亏,更荒唐。我们家穷,把她卖到山西一个黑煤矿去打工,说好的工资是一年一结,结果到过年回家的时候煤矿老板却说生意赔了,没钱,只一人发了一点路费。
那些个个农村来的孩子都哭的昏天暗地的,但是他们除了哭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最后只有打点行李回家跟家人团圆。”
“后来呢,你三姐也空手回家来了吗?”四妹开始陷入她的故事里了。
“哼,她要是空手回家来了就啥事也没有了。她听了一个聪明人的话,这个聪明人把她的命运彻底改变了。”她嘲弄的笑。
“那个聪明的姑娘跟我三姐说,咱不能任由咱一年来辛辛苦苦挣的钱打了水漂,人家咽下这口恶气咱咽不下,咱得想法子要回咱的钱。
我三姐是个实在憨厚的人,再说我家那时候也真穷,我记事起我爹就酗酒,喜怒无常,地里的活想干就干不想干就喝酒,喝醉了,就哭闹。
他酗酒不干活,我姊妹又多,当然比人家都穷。我三姐在黑煤矿整天做梦只有一个内容,就是过年揣着大把的钱带回家,全家人搂着钱高兴的跳——就这样空空的回家了她做梦都没梦到……所以一听这话就跳着脚赞同那女孩的话说一定想办法把钱找老板要回来。
当然办法是别人想,她听指挥。那个聪明的姑娘就跟她说出了她的办法——”潘霞说到这里停住了,她厉声冲外面喊:“给我来一瓶茅台,来一个酱猪蹄——”
四妹无语。
很快一瓶茅台来了,一大盘酱猪蹄和一大盘排骨也来了。
潘霞伸出筷子狠狠的去盘子里夹一块排骨,夹了几下子没夹住,恼怒的把筷子一摔,满手抓住了那块排骨,暴力的啃起来。
四妹看的害怕,就轻声问:“她们、她们想到了什么办法?”
“办法,办法就是她们去绑架老板的儿子。”
“啊——你姐也敢干啊?”四妹惊叫。
她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胖胖的憨憨的姑娘,但是怎么也想象不出她去绑架人家的孩子的情形。
潘霞喝干了一杯酒,狠狠的说:“她开始不干,可是经不住那个贱人的撺掇,说是老板错在先,咱也是没法的事,咱只是吓唬吓唬他,给了钱咱就放了他孩子,然后咱拿钱走人,一辈子再不跟他打交道。
四妹苦笑着说:“这是上当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