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这对父女相处好几个集市了,也算是熟人了。他本能的觉得这个老郎中是个“老江湖”——深的很。
他对他不由的有些怕,跟他说话总是恭恭敬敬的不敢抬头。对这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更是害怕的很,别说抬眼看,就是偷瞄一眼都觉得自己有罪。
可是此刻明明听到老先生说要去他家投宿,他被惊出了一身汗,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觉了。
“咋样,小伙子,要是不欢迎的话俺就还住旅馆,没事,就是多花几个钱,多走几里路哈哈哈……”老先生又捋着胡子笑呵呵的说。
“愿意愿意愿意……”老六哆哆嗦嗦着也不知道说了多少个愿意。
惹得那个娇娇又是一阵轻笑,但这次是掩着口吃吃的笑。
那笑声和笑态把老六的魂都勾走了……
???老六就急不可待的帮老郎中父女收拾好药物行李,用自己的木牌车推着,三人一路往王祥寨走来。
走到村头,天都黑透了,所以到了他家,也没人发现他带回两个人来。
到了他的家门口,娇娇暗暗蹙起了眉头:他的家在胡同口第一家,土坯院墙很矮,破旧的木板院门也很窄很脏,朽坏了的两扇门之间露着一条大大的缝隙,就是做做门的样子罢了很是破败。
老六慌不迭的打开门热情的招呼他们进家。
老六的院子还是很大的,院子的一角有个鸡窝,鸡窝里卧着一只鸡,本来该入眠了,看到来了生人就咕咕咕的叫起来。
就在鸡窝的旁边有一个玉蜀黍杆搭的牲口棚子,棚子里一头老牛站在槽边吃干草料,见到主人也“哞哞”的叫。
院子地上的各处都零落着一簇簇的白腊条枝子和干叶子,哪都满当当的没有空地儿。但院子里还是显得很空旷,主要是因为这个大院子里只有两间土坯茅屋,仅院子的西侧还有一间茅草房当厨房。
老六这个光棍的家里,除了他五个姐姐以外头一回来年轻女人。他为这两位贵客进门急的乱了方寸,进屋又是用褂子擦凳子又是翻箱倒柜的找茶盅,找着了茶盅又找茶叶,茶具和茶叶都有了又发现没开水,于是又跌跌撞撞的去厨房烧水。
但是厨房的水桶里又没水了,他跌跌撞撞的提着水桶急急去水井旁压水。
那个娇娇就娇滴滴的一笑,大大方方的去替他烧水倒茶,然后她又来到厨房,帮着他张罗晚饭。
把老六给紧张坏了,他看着自己黑乎乎的厨房,就尴尬的要她去堂屋歇着,他自己做饭就行。
她却低头娇滴滴的说:“俩人做饭不快嘛,我烧火,你炒菜,不正好嘛。”
然后又加了一句:“在家也是我做饭……”
老六更加窘迫了,大冬天里,汗都出了一身,他结结巴巴的说:“我厨房太脏,太乱……”
她就善解人意的笑笑说:“一个大男人,哪有功夫收拾家里呀,这活得女人干。”